这个话,并不是空穴来风。
治好了周温荣之后,周宸是有这个心思的。
周宸先脱了邢文燋,询问陈璟的意思。
陈璟当即告诉邢文燋:“我父亲已经去世了,无法过问生父的意思。没有生父的同意,就认可干爹,怕是对父亲不孝,故而不敢。多谢周大人的美意。”
邢文燋听了,有点意外。
而后,他又想到,陈璟是杨相的朋友。周大人的身份,对于陈璟而言,只怕是太过于低了,不值得他认干爹。
要认,也要认杨相那样的啊。
殊不知,陈璟并不是嫌弃周大人,而是“干爹”这个词,在陈璟生活的年代已经被玩坏了。一听到干爹,陈璟就恶寒。
邢文燋把陈璟的话,修饰一番,告诉了周宸。
周宸倒也没生气,只觉得陈璟是真的不便,故而想让陈璟和周温荣结拜。这样,陈璟是周温荣的义兄,等于是周宸的干儿子了。
意思上是差不多的。
陈璟也没有同意,主要是周温荣还没有完全好。
“不如,等温荣兄弟彻底好了,咱们再结拜。”陈璟道,“我不仅仅要治好他的伤,还要调理他的身体,让他健康、强健,算是我这个义兄,给他的第一份礼物。”
陈璟在拖延。
他心里,对这种关系,仍是有几分抵触。
什么父子兄弟,别说是结拜的,哪怕是亲的,也难免相处牵扯,造成不便。周宸的为人、周温荣的为人,陈璟都不了解,他不敢冒险。
周宸却大喜。陈璟是要周温荣健康,无疑是周宸最希望的。
“都听央及的。”周宸道。
周宸没有想到陈璟介意,不想和他们家结义亲。并不是周宸傻,看人不准,而是他着实没想到。
在周宸心里,陈璟乃一介布衣,小县城的郎中,无权无势。他曾经和杨之舟有点交情,但是杨之舟已经致仕,往后还能如何?
陈璟若是做了周宸的干儿子,从此在两浙路,就是半个衙内,耀武扬威,无人敢欺,陈璟怎么会拒绝呢?
而陈璟拒绝了。必然是真的不便了。
周宸没有多心。
结义亲这件事,暂时就放下了。
陈璟也不知道怎么就传到了望县,还传到了旌忠巷人的耳朵里。二伯问他。陈璟顿了下。他着实不好说没有。
说他没有认周宸做干爹,传到周宸耳朵里,周宸未必高兴。因为,周宸很喜欢旁人巴结他,见不得其他人的不敬,最好不要轻易招惹。
“这个。。。。。。”面对二伯的问题,陈璟支吾了下。端起了茶盏,缓缓喝了两口茶,没有正面回答。
“那么。就是真的?”二伯却误会了陈璟的意思,惊喜道,“央及,你如今真是厉害。给咱们陈氏长脸。”
陈璟笑了下。没有继续否认。
“这要不是周宸,换成其他人——某位商人、某位郎中,甚至某位县令,估计今天旌忠巷的那些叔伯们,不会觉得我给旌忠巷长脸,而是又有集体骂我没出息,给祖宗抹黑了。”陈璟在心里腹诽了下。
大过年了,陈璟只是来拜年。不是来寻仇的,所以什么话他都不说破。只是微笑。
旌忠巷的人,对陈璟就更加客气了。
陈璟坐了坐,起身离开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