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筠心里,其实也是有点失落的,只是她不敢表露出来。
陈璟搂住她,她身子发软,瘫倒在陈璟的怀里。
一番酣畅淋漓的云雨之后,两人穿衣躺下。
陈璟迷迷糊糊睡着了,却突然又被清筠推醒。
“。。。。。。东家,婢子有件事,想了好些时日,一拖再拖,没敢同您说起。”清筠对陈璟道。
陈璟顿时就清醒了。
他问清筠何事。
“婢子在铺子里有了些一年多的光景,如今一个人应付所有的账目,绰绰有余。”清筠慢慢道,“薛先生是个忠厚老实的人,对东家也是忠心耿耿的,原本这话婢子不该说。但是婢子不放心。”
她不放心薛灿中。
陈璟没有接话。
“。。。。。。薛先生曾经是沈大才子母亲陪嫁的账房,是沈大才子举荐他给东家的。沈大才子的妹妹,去年同宗德堂订了亲,当时婢子就想,假如将来咱们和宗德堂有仇,沈大才子自然帮着宗德堂。到时候,他那个老东家,在薛先生跟前说句话,薛先生会不会出卖咱们?”清筠道。
陈璟唇角,有了个淡淡的微笑。
清筠真的非常仔细认真。
她也是个有远见的人。
“不过,现如今沈大才子的妹妹,和宗德堂退了亲,沈家和宗德堂也成了仇,无疑薛先生是安全的。可谁知道将来呢?”清筠见陈璟半晌没有答话,以为自己唐突了,一颗心一个劲往下沉,声音虚虚的,解释着。
陈璟笑道:“你所虑很对。我是有点吃惊,没想到你如此有长远之见。”
账房不同于其他生意,陈璟也想用自己的亲信,而不是外人。
薛灿中,等于是沈长玉的家奴。陈璟和沈长玉的关系,其实是不稳定的,不知道将来是敌是友。
就像去年,若是十三娘没有和宗德堂退亲,那么沈长玉无疑就是陈璟的敌人了。
用沈长玉的家奴做账房,岂能有放心之理?
“。。。。。。若是要退了薛先生,自然不能由东家开口。当初咱们药铺没有老账房,婢子又不太懂,是沈家送了薛先生过来,解了咱们的燃眉之急。
如今怀疑他,退了他,多少是忘恩负义,世人要骂东家的。”清筠说罢,犹豫了下,又道,“应该婢子寻个事由,退了薛先生,既不叫薛先生吃亏,也不给东家添麻烦。”
陈璟笑起来。
他搂住了清筠,道:“不妨事的,我不怕旁人骂我。交情是交情,生意是生意。若是非要牵扯在一块儿,既做不好生意,也教不好朋友。这件事,你先留心。等我从京里回来,给沈长玉写信,简单说明原委,咱们再辞去薛先生。
不能叫他吃亏,到时候多给他点钱,保证他到七十岁衣食无忧,等于他仍在咱们药铺做事的工钱,你把那个钱算出来。”
清筠道是。
她脸上透出一种兴奋又愉悦的光,轻轻依偎在陈璟怀里,低声道:“东家,婢子不管说什么,您都听婢子的。婢子往后给东家做牛做马。”
“傻话!你是我的账房,账房里的事,你看得比我远。况且,一个人又不是全能的,我岂能事事都自己做好?我也需要人提点我。你每次提及的,都是我忽略的。能有你,才是我三生有幸。”陈璟道。
他是真的有这种感叹。
清筠,越发像他的左膀右臂。
她虽然是个女人,见识并不那么深远。但是玉和堂也不大,足够清筠掌控发挥的。她把很多方面的事,安排得分外仔细,不需要陈璟操心半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