若是封了亲王,以后再想封太子,又是一番口舌,也未必能争得上去。什么都不封,反而最稳妥。”
杨之舟就骂陈璟:“看看,你这心里头,跟明镜一样,什么官做不得,非要做个医匠?”
杨之舟是真心希望陈璟可以为官,帮他一把。
朝中选官,虽然以科举取士,但是荫蒙选官的法子并没有完全取缔。
杨之舟可以让皇帝想个法子,给陈璟找个八竿子打不着的贵族,然后连宗,再给陈璟荫官。
反正陈氏是大姓,寻个姓陈的贵族连宗是容易的。
“是药贩!”陈璟一本正经纠正杨之舟,“医匠已经做累了,接下来打算找个徒弟,把这一身的本事传下去,然后自己享享清福。”
杨之舟看着他不足二十岁的年轻脸庞,比自己小三四十岁,居然说起享清福的话,抓住手里的茶盏,就冲陈璟扔过来,气不打一处来。
陈璟笑嘻嘻接住了茶盏,把茶全喝了。
已经到了九月下旬,京师天气转凉,早晚舒爽宜人。
庭院的秋菊全开了,黄的、白的,花瓣层层叠叠,妖娆盛绽,点缀了金秋的妩媚。
陈璟想回家。
但是他记得,杨之舟找他进京,不单单是保胎,还有皇帝的病。
陈璟不想治皇帝。
他对皇帝有点偏见,看到他就是不舒服。他想找个借口,赶紧溜回望县。
不成想,杨之舟却先找到了他。
“央及,你该回家了!”杨之舟正色对陈璟道,“以后没有我的书信,不要到京里来!你要的御药供奉,等几年吧。我的话放在这里,等三四年就足够了!你还年轻,赚钱在后头。”
陈璟也回视杨之舟。
窗外的光,轻轻浅浅落在杨之舟的脸上。他净白的面容,拢了一层清冷的光。
那光有点阴郁,将他的面容遮掩得朦胧。
他的话,陈璟每个字都听得明白。
杨之舟在告诉陈璟:皇帝的病,不要给他治!将来皇帝病重,可能会想起陈璟,派人去请陈璟,但是陈璟不要进京。
等皇帝熬个三四年,他就熬不住了,太子登基,杨之舟作为太子的外族,会把持朝政。
到时候,别说御药供奉,就是爵位,他都能赏陈璟一个!
杨之舟之前是致仕回望县的。
所以,他和皇帝之间,并不是那么和睦。
“好!”陈璟非常利索的回答,“我不日启程回去!”
他是一万个不想给皇帝治病。
人总是要死的。
他之前还担心杨之舟。如今,知道了杨之舟的阴谋,陈璟觉得京里绝非安全之地,早点回家最是稳妥!
就像杨之舟所言,他还年轻,太年轻了!
他的路在后头。
杨之舟就笑了。
“陈央及啊陈央及,你将来若是与我为敌,我第一个就要杀你!”杨之舟闲闲开口。
陈璟耸耸肩。
“但是我知道你不会。”杨之舟又道,“江南水乡,最滋养惰性,你只会越来越懒了,不能成为伤人伤己的利剑。回家吧,享享清福。”
“好。”陈璟笑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