寒冬腊月天,黑得早,还不到起点呢,天就快要黑了。
张文墨和伙计在屋里的对话,吴为都听到了,他心里暗骂这个伙计多嘴。
当伙计走出屋子时,吴为赶紧躲进隔壁的屋里。
张文墨望着桌上几个小菜和鸡汤,心里嘀咕:这里边不会有什么古怪吧?
尽管肚子咕噜噜的响,但张文墨依然没动筷子和勺子,咽了口唾液,从周边的椅子上站起身,来回在桌边走,不时的看一眼桌上的饭菜。
人的疑心一起,总是会往坏处想。
张文墨越想越觉得不对劲,最终作出决定,今晚不吃这顿饭了。
吴为躲进那间屋子,是一间厢房,是他收藏古董字画的地方,几千前,有个盗墓的贼,给他拿来一柄青铜制成的斧头,大概是明清时代的东西,他花了三块大洋,收下了这并斧头。
这并斧头宽口窄背,足有十几斤重,斧柄也是青铜打造的,尽管不是很锋利,但也足可以砍翻一个大汉。
吴为平时喜欢习武,所以对这柄斧头十分钟爱,经常用它来练臂力,几年下来,他把这柄斧头挥舞得虎虎生风。
他侧耳倾听隔壁张文墨走动的脚步声,知道这个坏蛋起了疑心,并没坐下好好吃喝,于是吴为拿起了架子上的斧头,他必须在八点城门关闭前,收拾了张文墨,才能出城去和老猎人汇合,错过今晚,恐怕就没机会了。
吴为走出厢房,也不关门,把双手背在身后,走到张文墨住的屋子门口,轻声咳嗽一声。
张文墨下定决心不吃晚饭,但又经不住桌面山扑鼻香的饭菜诱惑,于是打算走出屋子,躲开诱人的饭菜,正要出门呢,听到了吴为的咳嗽声,他心里一惊:他怎么这个时候来了?
心里有了戒备,但却很大方的不露声色一步跨出屋子。
“吴掌柜,柜上的事忙完了吗?”张文墨笑呵呵的问。
“哦……今天客人少,没设可忙的,我来看看先生你还需要点什么。”吴为也一脸和气的说,他身后右手紧握的斧头,随时准备挥向张文墨。
“不是为何,今天没胃口,可能中午吃得过饱。”张文墨用手摸着肚子说:“谢谢吴掌柜的细心照料,让我这些天,都长油肚了,呵呵……”
吴为把头往屋子里看一眼,里面的油灯,在忽闪着昏暗的光:“哟,是不是饭菜不合先生的口味呀,要不我再去给你做几样开胃的?”
“吴掌柜别忙活了,要不,你陪我一起用餐吧,总是我一个人,都没啥食欲。”张文墨这是有意想试探吴为,要是饭菜真有毒,吴为是绝不会陪自己吃喝的。要是吴为也吃喝,自己也就不用饿肚子了。
吴为爽快的说:“好啊,正好我也没吃晚餐,那我就陪先生你一起吃吧。”
张文墨心想:难道饭菜没啥名堂,是我多虑了吗?
心里的戒备松懈了下来,闪身让在一边:“请……”
吴为觉得这是个很好的机会,于是跨前一步,口中也说了句:“请……”话音未落,身后右手紧握的斧头,夹带着风声,迅雷不及掩耳,飞向张文墨的脑袋。
张文墨满脸微笑,还以为今晚这顿饭能吃上了呢,想不到吴为的手伸出同时,一把斧头朝自己的头砸来,吓得都忘记了躲闪。
吴为出手不仅掩蔽,而且极快,当斧头砸在张文墨脑袋上的那一刻,他看到张文墨那双惊恐的眼睛在等着自己。
斧头劈在了张文墨脑门上,从正中把张文墨的脑袋劈开了花。
吴为还以为会和张文墨发生一场恶斗呢,想不到这么顺利的得手了,一斧头就把这个汉奸给劈死,他朝院门口看了一眼,一般没他吩咐,是不会有人走进后院的,他蹲下身,把死去的张文墨拖进屋子里,吹灭了油灯,把斧头别在腰带上,回屋里穿了一件棉长袍,啥也不带,匆匆往芒市方向的城门口走。
那个端饭菜给张文墨的伙计,等了大约半个小时,觉得差不多了,因为平时也就半个小时张文墨吃完饭菜,他得负责把盘子收回到厨房。
当伙计走进后院时,没看到任何的灯光,觉得奇怪:“怎么睡下了吗?不会呀,以前吃完饭,都要在院子里走动的。”
“先生,用完餐了吗?”伙计站在张文墨住的屋子门口朝里大声问,鼻孔闻到一股血腥味,脚下似乎踩到什么,黏糊糊的,他蹲下身,用手在地上一摸,拿到眼前一看,带有血的脑浆,发出一股难闻的腥臭,吓得他惊呼:“不好了!杀人了……”
龙宴楼早已被日军便衣队给盯上了,当吴为从家里走出来时,有两个便衣在他身后紧紧跟着。
吴为当然知道自家被日本人的便衣给看住了,他走得不紧不慢,像是平时晚饭后在街上溜达一样的自如。当他走到城门洞下时,忽然听到了警笛声,他朝后一看,那两个便衣像他跑了过来,而身边的两个守门伪军,也正在关门。
吴为暗叫一声不好,从棉袍里抽出斧头,还没等两个看门的伪军反应过来,他所有刷刷两下,把两个想关闭城门的伪军砍翻,飞跑出城门。
两个跟随吴为的便衣,看到了吴为砍杀守门伪军的一幕,两人从衣服里摸出二十响对着吴为的背大喊:“站住……”,几乎在喊叫的同时,啪啪两声枪响,把街道上的人惊得惊叫声四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