容宁肃然借用秦少劼之前的话:“陛下,送给别人的东西再要回去,会招人恨。”
秦少劼当即恹恹起来,旧态复萌:“朕嗓子不舒服。难道容卿会恨朕吗?”
容宁:“……”这话很不好开口。
恨是不会恨,只是单纯从心痒到如今手痒,很是想打人。
哪怕最早两下咳嗽声是真的,后面两声肯定是假的。
面前这人性子其实比秦婉儿还幼稚。
容宁哼笑一声,果断把手上的果子一掰二,当着秦少劼的面吃了起来。嘎叽嘎叽,清脆的声音在书房里传递。听起来比刚才帝王吃的红果还要香甜。
恹恹的秦少劼没了消沉的劲,愕然盯着人。
容宁几口吞咽下去,朝着人露出良善笑容:“陛下还要吃么?外头果子多。臣可以给陛下多去采几个,就算是淹了这个书房也是可以的。”
秦少劼抬了抬手,示意拒绝。
容宁见人拒绝了果子,友善提了新的解决嗓子不畅的方法:“陛下身子不舒服吧?晚上臣给陛下用一个药油。臣去太医院拿的。说不上药到病除,但绝对驱寒。要是再不顺,让全盛去叫太医。”
她自己都没有想到,人的念头转变能如此之快。她不久前想的“下次”给秦少劼教训,现在发现“下次”来得是如此快。
这不能怪她,是秦少劼的问题。
秦少劼:“药油?”
“活血化瘀。”容宁微点头,如此说,“擦上去一定热乎乎的。陛下身体里的寒气能被轻松带走。”就算药油没用,她学的按穴招式也能让人身子舒坦一点。
当然,会有一点点痛。
容宁有自知之明,秦少劼也非常了解容宁。他不担心太医院的药,更担心容宁的手劲。药油一般搭配着揉搓手法。想要起效,得配合大力气。以一当五射箭的手劲,着实非寻常人可媲美。
在“疼痛”与“容宁给他擦药油”之间,秦少劼少有摇摆。尤其是想到容宁或许还给别人擦过药油。既然能给别人擦,为什么不能给他擦?
秦少劼陷入沉思。
他如今贵为帝王,容宁总不会让他下不了床。
容宁笑容可掬:“陛下放心,臣有分寸。”
秦少劼微微颔首:大不了到时让全盛去喊郭院判过来,随时准备救驾。
两人互相对视一眼,内心心思各异,直到夜幕降临。
药油通常是在沐浴完一炷香之后用。用完后一炷香内不可洗去。这样药油的药效可以充分沁入躯体,达到本该有的药效。
容宁硬是等帝王忙碌完一天正事,且热水沐浴结束后,才施施然拿着药油进帝王寝宫。秦少劼躺在寝宫床铺上,此时衣服穿着宽松。
天气渐凉,里衣不再轻薄到几乎什么都可见。
容宁没再穿白天那么正式,而是简单宽松披着衣服系着腰带,如同在家里那般闲散:“陛下,药油拿来了。这药油在太医院有登记,臣刚拿来的。”
“嗯。”秦少劼手里拿了一本薄薄的书,翻开了页面,一眼没看进去。他把书搁置到旁边,视线落到容宁手中的瓶子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