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瑞亲王不曾想到,新帝年纪轻轻,自己还没成婚,结果先来替他考虑子嗣问题。
他收到消息来到前厅,看着厅内站着的大宫女、三个御医以及两个惴惴不安的孩子,失笑开口:“陛下凭白替本王操心起来了?”
月柔一向来与全盛关系好。
她收到消息的时候,听人说是陛下不喜瑞亲王义子。不喜的理由不止一条,牵扯了容少将军和婉儿公主。
她带起三十多年不曾变化的笑容:“见过王爷。陛下并非是凭白无故替王爷操心。王爷是陛下皇叔,于情于理都该往来。再加上陛下一向体弱,总要吃各种药和补品,能理解瑞王妃之苦楚。这回特派奴来送补品和御医。”
瑞亲王神色缓和。
秦少劼这个小家伙,身子自小不好。当年在永安园,他和皇兄之间每回说起这事,他叹息着爱妃,皇兄就叹息秦少劼。以至于他对秦少劼这个孩子多有怜悯,在众多皇子中,多偏向这位,在皇兄面前说过几次好话。
每回想着,要是爱妃精神再好一点点,或许也能如秦少劼这孩子一样,随时随地可以出门,也让世人看看他们的风采。
只是她底子损得厉害。
“她还没醒。御医来了也得等着。”瑞亲王斟酌了一下,“东西收了。这两个孩子?”
月柔并不强求,只表达了陛下和皇太妃的意思:“王爷名下没有孩子,自少了膝下承欢的乐趣。平时是吵闹了些,要操心的多,但人一旦有了挂念,想活下去的念头就大。人总得有念想。”
瑞亲王发现这位大宫女很会讲话。
不过话里话外,几乎已经完全不将他的义子放在眼里。
瑞亲王很是好笑:“所以,是姚锦澄得罪了人?”
月柔笑着表示:“陛下有一心上人,想要一生一世一双人。”
瑞亲王这下大笑起来:“哈哈——”
他抚掌三声,笑得眼角几乎有泪花:“哎哟,这人。明明是皇兄的孩子,瞧这性子反倒是像本王。也不是,是像本王与爱妃的儿子。”
众人不敢附和。这话可不能随便乱应。
瑞亲王笑够,不在意姚锦澄是看上了谁,又怎么就招惹上了皇帝。他摆摆手:“这事本王说了不算。要爱妃同意。她看人很准,会用人。”
“当年她能出门时。”瑞亲王呵一声,“本王名下的那些皇庄和商铺,都是她在管。她心善,府上很多人是她一个个捡回来教导。”
直到现在出不了门。
他只能将外面的东西一点点往亲王府搬,好让她好受一点。
姚锦澄亦是她当年带回来的,谁知道后来教着教着,突然烂掉了。
庸人终究庸人,就如皇兄那么多子嗣,好些个皇子年少时看着还行,长着长着有一天猝然烂掉了。
负责收起来补品的管事,确认完礼单后到瑞亲王耳边说了内容。
瑞亲王听了礼单,神色颇为复杂:“他这回如此下血本,送本王那么多好药材。”视这些有钱都未必能弄到的东西如无物,看上去更像他和爱妃的孩子了。
身为帝王,哪能那么容易一生一世一双人?
既有这个念头,他承这一份情罢了:“让两个孩子留下,这些时日就在王府中生活。就算入不了本王黄册,好歹挂个名义上的义子义女身份。”
月柔闻言,恭敬行礼:“谢过王爷,奴这就回去禀告。望王爷王妃长命百岁,一世长安。”
瑞亲王深深看着面前这大宫女,手微动了动,似有什么要说要做,但最后还是没有任何表态:“来人,送客。”
月柔退下,很快折返永安园。
同时收到消息的姚锦澄头脑失控,他冲到前厅时,月柔已走,两个孩子已留下。他怨恨仇视瞪了两个孩子,对上瑞亲王口不择言:“娘要是见了这两人,必然会厌……”
瑞亲王抬起手,一巴掌扇在人脸上。
身为亲王,经历过两次帝王位更替。瑞亲王从不是傻子:“混账东西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