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身戎甲带着血污的女子,扛着衣衫不整的青年帝王,这一幕看上去太有冲击。全盛冲进来差点退出去,只觉得自己打扰了人。
主要是陛下装病前科太多,全盛下意识觉得陛下又在使诈。
好在全盛脑子尚且在,知道这会儿使诈实在太过。他忙再度往前走两步:“陛下!陛下您怎么了?陛下您醒醒!”
全盛再往里走了两步,被屋内浓重的水气和香味,熏得差点无法呼吸。他帮着容少将军扛人:“来人!陛下昏过去了!”
很快外面来了侍卫,飞快冲过来帮忙一并扶人。
就连室内的轮椅也被拿了出来,生怕一群人没扶好,需要轮椅帮忙。
将帝王转移到寝宫,容宁摸着秦少劼的脉搏,觉得跳动十分健康,只是稍有点急促,没有之前安稳。
她这块实在不懂,只能等郭院判过来。
宫中出了大事,太医院倾巢而出,全部前往永安园书院处。他们要提很大一部分侍卫疗伤。
郭溪身为院判当然也匆匆赶来。他注意着这一幕,心情沉重。京中金吾卫多值守南门,羽林卫多值守东门。逢年过节则是都要出来忙。
他们和太医院的关系一向来还行。
但谁能想到,瑞亲王说反就敢反,连一点名头都不打。在郭溪看来,瑞亲王有一种赴死的心。
上回去王府诊断的三个御医,回来就和他说过。瑞王妃大抵是不行了,熬不过今年冬日。吃的东西太过生猛,戒断不掉。
这话他如实上禀了。
却没想到一个快死了,另一个选择这种方式来结束自己生命。这一次即便瑞亲王成功了,对天下来说反而是一种混乱。
要让谁替代七皇子?沉迷小家不管万事的瑞亲王自己么?还是在守陵逐日疯癫的大皇子?亦或者是更年少的几个皇子?
郭溪匆忙赶到屋内,更沉重替帝王把脉。
这等事情一发生,帝王也要郁结于……心……
郭溪低头诊着脉象,再躬身上前扒拉起帝王的眼皮。他感受到帝王身上刚沐浴结束的水气和香味,竟一时不知该怎么说这事。
他转头看向身边。
一个是绷紧小脸的容宁,身上还带着干涸的血。一个是紧张的大太监。还有一群侍卫。
容宁语气沉重:“你要是瞎说,我下回就去太医院,让郭川帮我把你所有药都顺走。再一个个给你喂下去。”
郭溪:“……”对不起陛下,容家人实在有点得罪不起。
郭溪清了清嗓子:“刚才陛下绷着心弦,突遇灾事。解决后又很快去泡澡。心弦一放松,本就容易脱力容易生病。陛下泡太久也泡太香了。不过不打紧,稍微过会儿就醒了。”
全盛在旁边大松一口气:“还好还好,只是泡澡泡太久而已。”
容宁和一众侍卫:“……”
怎么会是这么离谱一个理由?
朦朦胧胧逐渐有意识的秦少劼,清楚听着郭院判的话。
他突然不大想醒来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