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少劼没有第一时间回答。
容宁和秦少劼对视着:“陛下。”
秦少劼垂下眼:“朕知道了。”
容宁见秦少劼耳根的泛红褪去,又变回了那恹恹不高兴的帝王。
她本要该转身就走,马上去处理事情。再者说这回折腾那么大仗势的是秦少劼,她身为臣子不该质疑帝王决策,不该用这种口吻和陛下说话。
她没有帝王的命令就突然归来,秦少劼其实斥责她惩罚她都可以。放在军中她都算违抗军令了。
但,君臣关系好像变得微妙起来。
她有点恃宠而骄,还想教训陛下。
容宁想到她出发前的和秦少劼的对话,手背到身后转身:“……臣回来会给陛下带点糕点。”
最近到处都是秋收,应该有很多很好吃的糕点。
先服软的容宁这么想着。
她匆匆跑人,没有回头看**躺着的帝王。年轻的帝王再次抬起了眼皮。他安安稳稳躺着,直到看不见容宁的身影,才冒出话来:“容宁很好。”
旁边全盛听了,当然附和:“真的。陛下是没有见到。您出事那会儿,容少将军整个人都慌了。郭院判是当年容轩少将军的好友,容少将军都能威胁他。真是一心挂在陛下身上。”
秦少劼淡淡说着:“她还说要给我买糕点。”
全盛:“可不是!多贴心呢!”
宝坤面无表情:陛下平时对拍他自己马屁的人,可完全没有这么好的待遇。指不定下一刻皱眉,说人油嘴滑舌必为奸佞之臣。
如此一打岔,帝王心情转好。
出去做任务的容宁,也确实被秦少劼的情况,弄得没了那些乱七八糟复杂心情,彻底公事公办起来。
金吾卫原本的侍卫长伏诛,她暂且收编了余下的金吾卫,再带着刚休整好切没有受伤的羽林卫前往瑞亲王府。
瑞亲王府内,大部分杂役下人都放了假,没剩下几个人在。瑞王妃坐在门口院子内,裹着柔软的厚重毛绒披肩,捧着一杯茶默默盯着大门。
她知道这扇门打开,只有两个结局。
瑞亲王覆灭,或京城变天。
而最大的可能,是前者。
没有服药的她,头脑还算清醒。当大门真的敞开,她看到一身戎甲迈步进门的女子少将军,便知道一切真的是前者。
瑞王妃扯起了唇角,心深深下坠,如入漆黑地府:“殿下回不来了,是吗?”
容宁做了个手势,两列将士冲进瑞亲王府,将所有站着的人全部压下。更多的人冲进府内,再将府内的人一个个压出来。
面前只剩下一个瑞王妃。
“与罗卜藏青的信,是你写的还是瑞亲王写的?”容宁问面前的瑞王妃。
瑞王妃突然笑了声:“差点忘了,还有这事。”
“本想将这事一辈子藏着。”瑞王妃这般说,“倒没想到先帝如此敏锐,锦衣卫彻查瑞亲王府,把一切查了个干净。”
她对上容宁的视线:“但那又如何。你瞧,臣子不过是臣子。死了一条命,终究会被放在兄弟情深之后。容宁,你得盛宠到如斯地步,又有何用?终究不过是人下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