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面无表情:“我没有。清清白白一条好汉。”干净到挂墙上都能算挂白。
她甩锅:“这事陛下说的。”
曹夫人看向年轻帝王。
甩锅结束的容宁已眼神安详。她几乎能预料到秦少劼接下去会说什么了。他简直将不要脸刻在了脸皮上,半点不以为耻。
出乎预料,秦少劼开口:“此事若是真能定下,朕自会说的。母妃与夫人不要急。朕身为帝王,并非一天到晚只要考虑婚事,容宁亦然。”
他站起身来:“朕与容宁心中自有分寸。朕这就告辞了。母妃与夫人慢聊。”
秦少劼示意容宁:“容卿,走吧。”
容宁怔怔起身:“是。”她安分跟着秦少劼身后,再回头看向娘亲。
曹夫人脸上很是复杂。
容宁:“……”好吧,她觉得她娘猜出来了。
容宁转回身子,继续跟在秦少劼身后。
留在原处的皇太妃意有所指:“看来儿孙自有儿孙福。是本宫管不得了。”
曹夫人不知道这事算好算坏。至少她没能从容宁身上看出来排斥。不排斥,不就代表着她并非所迫。她脑壳疼:“哎……”怎么会这样?
本来好好的一大早同时催婚闺女和陛下的计划,突然被令人无奈的隐晦消息冲击。曹夫人回到容府还是面容恍惚。
她这一生说实话,令人羡慕,也是几度坎坷。
青梅竹马不假,然而嫁入没多久,夫君便要频繁出征。回来的日子远没有在外的日子多。她当年有两个选择,一是将嫡长子容轩一个人留在京城,她陪同到容靖虎身边,第二个便是她和容轩一起留在京城。
容轩那么小,她自然选择第二个。只要容靖虎在外一天,她和容轩便一天不可轻易离开京城。
她还记得年轻的容靖虎一身戎装站在她面前,魁梧的青年红着眼:“父亲教我,先有国,再有家。可我好难过。”
但她还是义无反顾催着人赶紧走,别让人看了笑话。
后来有了容宁,夫君也回来了。但少年时豪情万丈,又怎么能够接受自己成为一个残废?回来的与其说是定国公容靖虎,不如说是一具行尸走肉。
她一度失态,愤怒指着人说不如死在战场。
但她没料到,年纪轻轻的容轩走上战场,却如同应了她那愤怒时的话。再后来容靖虎重回战场,容宁先后一起出征。这是容家人一生的命,前赴后继,永无退路。
一旦后退,便是玷污“定国公”这一自开国便给予的封赏。
往后容宁要是想要再上战场,其实也必须要成婚或者有子。
这样才可以免去帝王猜忌。
这是定国公容府那么多年来与皇室的规定。不然容家人凭什么那么多年都能够屹立不倒,一直成为帝王之剑?
但没人说容宁要是成了皇后怎么办啊?
曹夫人恍惚:“这人质难道算陛下……”好像哪里不对。容宁真的还能再上战场吗?
林芷攸听人说曹夫人回来,整个人都恍恍惚惚,嘴里念叨着什么。她放下手中账本,起身朝外去找人。等见到了曹夫人,果然见人衣着华贵,穿着还是出门时的衣服,却捧着茶杯望在虚空中。
“娘,怎么了?”
林芷攸坐到曹夫人身边:“容宁又干了什么?”
曹夫人听到这话,幽幽看过去:“你这个‘又’字,用得极好。”
林芷攸笑出声。
容宁闹腾一向有分寸,就算没分寸也能自己解决,比她两个孩子好管教得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