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少劼想了下,取出一本折子:“近来不是一直在找矿。北方矿洞多,南方少些。前几年南方一处找到一个银矿,到现在还有纷争。小国内战纷争大抵如此,如两村内斗。”
容宁:“……你怎么能看不起人家小国家!他们战败的八百人能打得过我们江南五千兵。”
秦少劼手一顿:“没看不起。这要是看不起,恐怕得先看不起蔡将军。是这两个村子内斗,最后竟男女老少齐齐参与,涉案人数达到了五六千人,出动官兵都险些没拦住。”
容宁没想到涉案的百姓那么多,诧异了一下。
她转念一想:“要是山西没控制住,到时候反叛的的人绝对不止到京城来的那么一些。”
“要是山西没控制住,这群百姓到了京城也没得到好的回应。被赶回山西后,必然留下霍乱的根苗。”秦少劼不会让这等事情发生。
平叛容易,仇恨难消。稍有不慎往后一整个地区,都不会再听多少京城的话。日子过得久了,上下脱节,迟早有一天出事。
天底下不念书的人很多,只知有帝王,不知帝王决策的百姓更多。
容宁想到这点,还是认为秦少劼名声太小:“你得在民间再创点声望。不然都要被我压一头了。”外面帝王传闻都好像皇帝是个工具人,只是她故事里的配角。
明明最初刚登基时,百姓中对于秦少劼年少登基的传闻挺多。现在互助会只有京城周圈知道一些,远一点的地方都没听书过。
秦少劼轻笑一声:“嗯。”
老百姓连皇家具体有几个孩子都分不清,官老爷都没见过几个。他们对于帝王的认知,是看在皇位面子上,不是看在秦少劼的面子上。
钟如霜回到江南,到达自己常住的小院中,听着院子里替自己照料花草的孙姨这般说着:“自从那位南下,我们江南的这些官员啊,都恨不得把最好的掏出来。原先三街口那儿全是小摊,都给撤走了。让人支了架子换去西口摆。生怕那位逛街见着摆不上台面的摊子。”
孙姨见钟如霜要自己折腾那些花草了,忙上前说着:“这些我来,这些我来。你这些时日总在外面的,回来一趟还不好好休息?”
听起来相当妥帖。
钟如霜笑起来:“没事,一点小事而已。”
孙姨絮絮叨叨继续说着:“这过日子都是一点点小事积攒起来的。你看这每天浇水,要是有落下一天,天那么热保准就焉了。”
钟如霜感叹:“是啊,都是一点点小事积攒起来的。要是落下就焉了。”
她问着孙姨:“我离开的这段时间,应该发生了很多事情。八百人和五千驻兵的事情,孙姨有听说么?”
孙姨应声,一脸自得:“那当然知道。这江南的消息啊,就没有人比我更灵通。这次我听说了,是兵部有个小孩,叫丁勇康。本来蔡将军带兵,那是五千人完全打不过八百人。小丁将军一出手,哎,可别说了。真是就没有输。”
她并不知道具体伤几个,死几个,只知道赢了。
不过这不妨碍她认为自己消息灵通:“要我说啊,打仗就是要看天赋。您瞧瞧那皇后娘娘,去哪里打仗哪里就大捷。这武曲星转世,天生将才。”
她说完这,又继续说着:“还有啊。最近征兵呢。说是要打造一个水师团。估摸着就是给这个小丁将军带。这要是以后有点功绩,那升迁不是一两句话的事。”
钟如霜微顿,说了一声:“打仗会死人。水师一旦出事,一船人都没性命。”
孙姨好笑:“这世道死个人多简单。活才是难。都是难活,当然要想办法好活一些。”
钟如霜深深看着孙姨。
她不得不承认,很多时候民间百姓常常会说一些她难以反驳的道理:“是啊,活才难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