众王看着阳台边上的黑白二人,有些无语于自己活了这么多年,竟然会被这两人糊弄了,他们心里都十分憋屈,在看看棋枰边上的两个老头子神情淡漠的模样,一时间心中的怒火尽皆消失无踪。
因为他们在前一刻已经知道了这两人的身份,其中一位可是当今阎皇陛下的老父亲,他们怎敢失礼。
另一边茶几上的两个老妇人跟秋娘兀自聊得欢快,都在关注着林弈和小刚二人的战斗,然而关注不代表关心,这些人的状态就不是在关心。
“快看,林老大落下风了!”
黑白二人异口同声将这句话喷了出来,唾沫控制不住飞溅出了阳台的范围,不知在空气中飞到了何处。
众王听着黑白二人的话,脸色瞬间一变,抓着栏杆的双手瞬间握得更紧,对街巷里的两人盯得更加专注,似乎正在找机会反驳两人的看法。
片刻后,众王才松了口气,因为场间的林弈已经将优势又重新夺了回来,楚江王转头看向黑白二人,冷笑一声说:“瞎开什么玩笑,陛下岂是那么容易败的人?”
黑白等人虽然不知道这些人为什么会称呼林弈为陛下,但听了那么多次也就习惯了,众王知道那个老头子是陛下的老父亲,也就没有想着要瞒着他们,所以并没有改称为大哥,具体什么事还得要林弈自己来说。
以黑白二人先前对小刚身手的见识,他们确实不太相信小刚会败在林老大手里,因为他们从未见小刚败过,至少当初跟林老大有那么几次接触也没有败。
所以很大程度上,他们在心里还是赌小刚会获胜,如今看来,确实有些悬,他们看着巷子里的林弈,几乎每时每刻都在想:“几日不见,林老大的身手竟然突飞猛进,在九幽里他到底经历了什么?”
孽城黄昏巷,不知为何原本就是个无人居住的鬼巷,所以天伯和瑟伯特意选了这处地方作为他二人战斗的场地,也不会惊扰到别人。
“那个……那个谁?”
瑟伯朝众王望来,想要叫人去问话,奈何实在叫不出名字,见楚江王回头来,瑟伯忙说:“对对,就是你,你过来!”
众王年龄虽大,都可以是天伯和瑟伯的祖宗辈了,但是此时并没有因为瑟伯的无礼而恼怒,楚江王走了过来,想了想还是说:“先生,您叫我?”
实在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了,毕竟自己年龄摆在那里,总不能叫前辈、老爷子之类的称呼,但因为二老身份在那里,又不能叫小子、小伙,只能如此称之。
瑟伯听着这个年纪看似不大的“小伙子”这般称呼自己,满是皱纹的脸上不由产生了轻微的颤动,看了一眼棋枰对面的天伯,见他正仔细打量着棋枰上的棋局,还是忍住没有发火。
“你们之前说……说什么……那小子不能受伤?”
瑟伯有些不确定地问了出来,他还是担心万一这些话是真的,那可就得不偿失了。
楚江王毫不迟疑点头肯定地说:“是的,陛下千万不能受任何伤害,至少……至少不能流血,其他的应该……应该无所谓。”
天伯也十分好奇这种说法,要说不能流血,自己对这个儿子最了解不过,这些年里都流了不少血了,为何一点事情都没有发生?
他的目光从棋枰上转移到楚江王的脸上,又看了看众王的背影之后才问:“为何?”
楚江王略一思忖,然后说:“这么说吧,如果陛下流血了,轻则九幽生灵震怒,重……重则天下将永无宁日!”楚江王怕二老没有听清楚,再次强调:“先生,是天下!”
“天下……”天伯口中喃喃,不知道在想什么,片刻后又带着不确定的语气问:“包括现在的玄影王朝?”
这回轮到楚江王一脸懵逼了,他伸手抓了抓脑袋有些尴尬地说:“我不知道先生说的玄影王朝是什么地方,但是可以告诉先生,我所说的天下包括你所能想到的任何王朝!”
“啪嗒!”
天伯指尖夹着的棋子似乎失去了束缚,掉落到了棋枰之上,打乱了自己原本计算精妙的棋局;瑟伯轻捋胡须的手忽然一紧,抓掉了几根灰白。
好在无人在意这里的动静,其余人依旧各忙各的,另一边茶几上的茶水依旧散发腾腾的热气,似乎无论这世界在怎么混乱,它们依旧会将热气散发出来。
不远处房檐上的雪层唰的一声滑落到地板上,最终令两人回过神的是不远处街巷里传来的金铁交击之音。
是的,巷子里的小刚和林弈终于抽出了自己腰间的佩刀,道道寒芒在巷子里乍现又消失,映着微弱的天光绽放出几乎微不可觉的光辉。
“叮叮叮……”
众人从声音里可以听出来,此时两人的战斗已经十分焦灼,事实也是如此,两人在街巷里不停奔走,脚下不时踩到聚积的雪水汪处,溅起的水花撒到旁边干燥的地板上,溅湿了二人的衣裤。
两人的动作依旧没有丝毫的停顿甚至是罢手的意思,尽管这场战斗是一场没有杀意的对决,但是不代表就没有危险,只要伤到对方一分一毫,那便是获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