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沉叫那句“你的人”唬了个跟头,待弄清了原委,明白那位周少爷误会了什么,笑得险些打了掌中定窑的盖碗。
自家主子都发了话,林沉没好跟周潋客气,象征性地斗了几回,就故意咬了对方抛出来的饵,借着机会,不动声色地同靖王搭上了线。
阿拂丢了一把瓜子皮,语气里颇有几分骄傲。
“公子是什么人?”
“这天底下能欺负得了公子的人还没出世呢。”
除了堂少夫人的苦药汤子,她就没见公子怕过什么。
“那倒是。”
林沉对这话是信的,可瞧见阿拂的模样,总不肯叫她得意,挑了挑眉道,“阿若叫你跟着来,不是说要保护公子安危?”
“我怎么听着,倒像是公子反要护着你一般?”
阿拂瞥他一眼,并不上当,“同你说不上。”
“况且,”她拨了拨火,不知想到了什么,神色有些微妙,“公子身边……如今怕是轮不着我来护。”
看看那日周少爷闯进寒汀阁,把自家公子揽进怀里的模样,就跟抱着什么失而复得的宝贝似的。
若真有哪个不识相的敢动公子,只怕这位周少爷比皇帝还要先跳脚呢。
林沉抬了抬眉,心照不宣,“周潋?”
阿拂抿着唇,当是默认。
林沉同她相识多年,这人心中想什么,他如何看不出来。
“你瞧着他好?”
“也说不上极好,”阿拂微微蹙起眉,视线落在跳跃的焰头上。
“只是对公子那份心思难得。”
“就为这个?”林沉不以为意地掀了掀眼皮,淡淡道,“满京城里,对公子有心思的能绕着护城河排三圈。”
“就连上头坐着的那个,”他嗤笑一声,“你以为那一位的心思就干净?”
只是碍于身份,遮着掩着,不敢露于人前罢了。
“和你说不清楚,”阿拂扁了扁嘴,“总之不大一样。”
“京城里那些,瞧着公子跟狼见了肉似的,眼都冒光。”
“这位周少爷旁的不论,至少人总是斯文些。”
“假正经。”林沉不以为然,“心里不都还是那档子事?”
“你心里还装着你的盈盈姑娘呢!”阿拂没好气道,“还有底气说旁人?”
“那怎么好一样,”林沉挑了挑眉,笑得无赖,“我对公子又没见不得人的心思。”
“你倒是敢,”阿拂呲他,“叫公子知道了,腿不打断你的。”
林沉挑眉,“那位周少爷的腿不还好好地在身上?”
“你跟人家比?”阿拂哼了一声,“人家对公子,可是抱都抱过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