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无妨,等哪日见了他,再细说罢。”
阿拂提醒他,“周少爷今日可没来呢。”
“不来便不来,”谢执抬了抬眼,眉尖微挑,“谁稀得他来?”
有本事,这人就躲到天涯海角去,再别落进自己手里。
话音刚落,只听院门“吱呀”一声响动,谢执心念微动,转过身,将窗推了半扇,半探着,微微俯身去瞧。
月色如练,有人立在院中,青袍长衫,裹了半身风雪,抬起眼时,正正好同他视线相对。
谁都没有开口,月光融在蕉叶梢,落在窗前的谢执眼中,盈盈生亮。
周潋指端脸颊都叫寒意冻得发麻,独剩一颗心,在见到那人的一刹开始回暖,像被炭炉熏蒸着,渐次到了春日。
楼阁之上,谢执倚着窗扇,雾岚般的眼睫落下又掀起,微微低头,漫不经心提声道,
“不叩而入,旁人都道少爷君子之仪,莫不是梁上君子罢?”
叶梢叫风挟得轻动,响声簌簌,周潋仰起头,对着从窗扇中探出的,独属于他的一盏月,眉眼中一点点地浮起了笑意。
“是啊,”他笑着应,“周潋一介梁上君子,夤夜来此,是为府上一件绝世瑰宝。”
窗畔的人显是未料到他作此回答,微微一顿,随即抬眉,“瑰宝是何物?”
“谢家阿执。”
骤起的声响惊起了蕉叶上栖着的两三鸟雀,猫从树底下窜出来,招了招前爪,“咪呜咪呜”地叫。
周潋唇角噙着笑,看向倚在窗扇后的,他心心念念的意中人,朗声高喊道,
“谢执,”
“我反悔了,”
“断袖便断袖吧,”
他仰着头,再无所顾忌一般,笑着朝谢执,“我心悦你,”
“十年,百年,想同你永永远远在一处。”
谢执是从二楼窗阁里跳下来捂周潋嘴的。
事实上,若是可能,他甚至打算用腰带缠上两圈,再在脑后绑个死结。
免得这呆子继续胡言乱语,说出什么了不得的话来。
周潋只来得及瞧见一袭红云落下,还未细看,眼前一花,人已到了身前。
掩在口上的掌心柔软,带着谢执身上独有的香气,木芙蓉似的腕子后,那双水墨画就的眉眼近在咫尺,含着鲜明的恼意,漂亮得惊人。
“闭嘴!”身前人恶狠狠地威胁,另一只手抬着,落在他颈间比划,“再胡说,”
“把你脖子扭下来。”
手掌上方,那双眼一点点弯起来,盛了全然满溢的笑,亮晶晶地看人。
谢执动作微滞,眨了眨眼,不大自在地偏过头,掌心力道微松,声音低低补上一句,“不许再乱讲。”
周潋趁势抬起手,捉住那人细白的腕子,从嘴上移下,合在掌中,腕骨微凸,只盈盈一握。
“怎么就是胡说了,”他压低声,朝谢执凑近了些,“句句真心,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