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随意中伤?”
“……”
“周少爷不愧是读过书的人。”
程既慢悠悠道,银针在空中划了半圈,磕在瓷盏壁上,“叮”一声轻响。
“进门片刻功夫,就替在下罗织了一溜罪名。”
“再略等一会儿,周少爷岂不是要唤阿拂前来,将在下扭送官府了?”
阿拂立在一旁,笑得比哭还难看,“阿拂哪里敢。”
“您可别冤我。”
“程既,”
谢执搂着怀里的软枕,一双失了神的黑眸朝着他,轻微眨了眨,雾岚似的长睫落下又掀起。
“他什么都不晓得。”
“不过关心则乱。”
“……你别为难他。”
末了,软软地补上一句。
“小程哥哥。”
程既:“……”
“喏,”他朝着周潋抬了抬下巴,“我可没骗你。”
“他当真叫我哥哥。”
一边暗自腹诽——哥哥是叫了,胳膊肘还不知朝哪拐呢。
周少爷到底曾在生意场中纵横捭阖一二年,凡事未因谢执昏了头时,皆临危不惧,万分沉着,颇有诸葛之风。
此刻便如是。
只见他正襟危坐,气沉丹田,半分慌乱之意也未显。
下一刻,他抬起头,同程既四目相对,微微一笑,无比自然地跟着叫了一句。
“小程哥哥。”
程既掌中的瓷盏“当啷”一声落了地。
谢执:“……”
他怎么就没来得及将这人丢去弋江喂鱼呢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