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要不要,同我回一趟京城?”
他见过了儋州城的雪,同京城仿佛,又不大相像。
所以便觉得,身旁这个人也该去彼处瞧上一瞧。
世间千百样好处,一人去逛,总不及两个作伴来得有趣。
身侧人的手指倏而攥紧,眼瞳一震,看向谢执的目光里,好似凝了团灼灼的火。
周潋未出声,只那样盯着他看。
谢执不大自在地垂下眼,下意识地避开,手轻挣了挣,又被人牢牢地攥着。
“少爷若不想,便算了。”
他又拾了惯爱说反话的性子。
“京城风沙泛滥,原也担不起少爷这般在水乡里养出的人物。”
于是又叫人拿指节在额上轻敲了一记。
“在旁人面前那般乖,怎么对着我偏不肯匀来两分?”
是训人的话,语调却温柔。周潋抬起手,按在谢执白皙后颈之上,同他额头相抵,指腹恰恰蹭过那一小粒红痣。
“谢阿执,”
“这是你亲口说的,”
“再没有反悔的道理。”
谢执只觉后颈烫热,从耳根至侧颊,都烧成一片,话说出来,明明该带着气势,落在耳中,偏变了个样。
“我何时……反悔过?”
“嗯。”
周潋微微一笑,低下头去,很轻地亲在谢执唇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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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阿执素来最讲信用。”
“是我不好。”
“等这句等了太久,一时欢喜,就忘了。”
话进了耳中,好似顺着又洇进胸膛。一颗心叫它泡着,又酸又软,再硬不起来。
谢执垂着头,长睫微微颤着,在眼底映出细碎的影儿。
“不是有意叫你久等……”
“我知道。”
周潋亲在他的眉心,腻白肌肤上,有方才指节落上去,残余的一小片红。
心事是最藏不住的。
从谢执喜欢上他的那一刻起,那双眼睛就再骗不了人了。
他全都知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