脸上捏着都不剩几分肉,也不知东西都吃哪儿去了。
说罢,不待周潋回答,逃也似地转身进了院子,朱漆门扇在身后“吱呀”一声合上,独留周潋站在阶前,怔了半日,才低低地笑出来。
这人还真是……
这样招人疼。
***
玉竹宣几日后送到了谢执手上。
来送东西的是清松,赔着笑,说是周潋晨起就叫铺子里的掌柜叫了出去,实在来不及。
叫阿拂好一顿笑,抓了把果仁将人打发了出去。
再进屋时,谢执正支颐看着那一沓素白的玉竹宣,怔怔地出神。
“公子?”
阿拂轻轻唤他一声,“您在想什么呢?”
谢执拿指腹拨了拨眼前的宣纸,垂眼道,“你说,”
“这玉竹宣,他是何时做好的?”
“若非我提,他肯不肯送来?”
阿拂失笑,“先前不就是您说要,才叫周少爷制的吗?”
“若不是给您,他要这东西有什么用,拿来自己练字使吗?”
“兴许,”谢执眸光闪烁一瞬,声音不由自主地低下去,“当真是他自己用也说不准。”
周潋在计划一件事。
却瞒着他。
事情在脱离他的控制。
这种滋味并不好受。
谢执从看出来的那一刻起,忍到如今,很难得地生出些焦躁不安的情绪。
无论周家还是叶家,同他都无任何牵扯。
从始至终,他想保下来的也只有周潋一个。
可周潋不同。
他生在周家,又得叶老爷子教导,对周叶两家的情分自非谢执可比。
他同周潋一道执子,可目的不同,落子分歧,原也在意料之中。
他虽不赞同,却无从出言阻止。
出言试探,已是他能迈出的最大一步。
周潋不愿同他讲,他便没了旁的章法。
总不能同从前刑讯一般,叫林沉将人绑了,盐水浸了皮鞭子抽上一顿。
指尖的宣纸攥出了褶皱,谢执蹙起眉,泄愤一般,掷去了一旁。
若非自己先前那捆绳子叫这人昧了去,至今不见归还,他非要将人捆了,丢在榻上,狠狠治一顿才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