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王师常驻京中护卫,儋州驻军却在城外安营扎寨。”
谢执捏了枚松仁在指间,若有所思地捻了捻,抬眼朝周潋道。
“我来儋州之前也曾有所耳闻。”
“儋州驻军由段骁段将军统领,只听从上令调遣,并不受儋州府衙辖治。”
“二者分力并治,相互制约。”
“盖因儋州富庶之地,商贾群集,最易滋生事端。钱粮军辎,若都统辖在一处,落在有野心之人手中,无疑是如虎添翼。”
说到此处,谢执不知想到什么,嗤笑一声,“如此防备也没什么用。”
“真有心之人,哪里是困得住的。”
“靖王这不还是闻着味找来了?”
“只有千日做贼,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。”
周潋垂眼,将指尖沾着的松仁内壳吹去。
“如此一来,若要符令生效,还需往城外亲去一趟才行。”
“只是有儋州府衙辖治,驻军若要进城,只怕更要耽搁。”
“牵一发而动全身,靖王那样小心谨慎之人,这般动静,想是瞒不过他。”
“设了府衙一层,职务未生便,反倒是添了层麻烦。”
说到此处,周少爷眉尖微微一挑,视线极快地从谢执面上一掠而过,意有所指道。
“小皇帝还真是给你丢了个烫手山芋。”
谢执:“……”
这人的醋还真是……时不时便要泛上来酸一回。
该想个什么一劳永逸的法子才好。
谢小狐狸眨了眨眼,停了一瞬,支颐微微笑道。
“烫手山芋有什么打紧?”
“不是有少爷在吗?”
他从碟子里拈了颗松仁,轻飘飘地抵去周潋唇边,眼波流转,三月初绽的柳梢一般。
“有少爷替我拣来剥皮。”
“自是烫不着的。”
周潋冷不防叫人塞了松仁进来,还未反应过来,下意识嚼了,满口甜香。
“好了。”
另一边,谢执拍了拍手,轻描淡写道。
“少爷既吃了,便是应下。”
“往后怎样,这山芋该如何吃,还要劳烦少爷同谢执一道想了。”
周潋先是一怔,继而反应过来,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。
“阿执的算盘不妨打得再响些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