布帘被挑起的声音隐约传来,窸窣的脚步声渐近,而后在她旁侧停下了。李嗣音想多半是朱砂端着桂花酿回来了。
她面上盖着的书有所松动,想来是朱砂要帮她拿下来。晃动缝隙间几缕光闪过,刺得她眼睛不舒服。
李嗣音嘟囔道:“朱砂,桂花酿放那儿吧,让我先躺会儿……”
拿她书册的动作顿住。
然而下一秒,李嗣音脸上的书册却是直接被拿走了,光线骤然明亮,激得她狠狠皱了下眉。
待稍稍适应了些,她不高兴地睁开了眸子,正想抱怨下朱砂拿书册的举动,一张放大的少年面孔却骤然落入她眼,剑眉星目,凝视着她的眼睛里漾着微微笑意。
离她不过几寸的距离,近得她能看清他的眼睛是带了点儿微微的褐色。
李嗣音神情微滞。
是燕澄朝!
他修长的手指还拿着那用来盖脸的书册,半边身子探腰悬在她上方,日光在他背后晕出柔和轮廓,笑意促狭,“九公主。”
李嗣音连忙伸手一推,将人推开,自己也一骨碌地从美人榻上坐起,面色微红地瞪着燕澄朝,“你竟敢擅闯公主府。”
燕澄朝被她推起身来,随手捞了一把杌凳,在她面前坐下。
杌凳矮,他高大的身躯坐在上面,手脚伸展不开,竟莫名有些委屈的意思,李嗣音不作声,淡淡瞧他。
那本盖脸的书册被他放到桌上。
燕澄朝就着这需要抬头的姿势看向李嗣音,问道:“九公主,我能问问你为何生气吗?是我抄的诗让你觉得冒犯了吗?”
他竟还敢提那诗的事!
李嗣音想起那些字句便觉得面皮发烫,眼睛被怒火烧得明亮,娇斥道:“你还敢说,你竟拿些淫词艳曲来轻薄本公主!燕澄朝,你太过分了!”
燕澄朝简直冤枉。
他抄的诗纵使词句缱绻暧昧些,可万万算不上“淫词艳曲”四字,何来轻薄一说?
“九公主,我断没有要轻薄你的意思。”
燕澄朝心里发急,问道:“我、我能不能问问是哪首诗让公主这般感觉?我冤枉啊,我抄的可都是正经诗词!”
“燕澄朝,你没脸没皮!”
听到他竟还要她说出是哪首诗,李嗣音快气哭了,心里认定这人是在欺负她,嚷完这一句便拿抱枕侧身一歪,不看他了。
“我……”
燕澄朝站起身绕着她走了两步,一咬牙问道:“公主,能否把今日我送来的那些诗词借我看看?”
()
|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