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砂挑起帘子从外头进来,拿钳子拨了拨炭火,笑道:“公主,自从您和燕世子不互相作对以后,您开心了许多呢。”
像是被戳中了某根神经,李嗣音脸红起来。
她嘴硬道:“朱砂,别胡说。”
朱砂抿着唇笑。
过了一会儿,李嗣音又跑来朱砂身旁,忸怩问她,什么时候能再教教她的绣工。
朱砂反身疑惑,“公主,您素来不是最嫌女红麻烦么?如今怎么想起来要学了。”
李嗣音眼神闪烁了下,回道:“入冬了,天气冷了,我想给父皇母后绣些护膝手套,以免他们受寒。”
自家公主要主动关心陛下和皇后,朱砂高兴都还来不及,当即一口应下。
兴冲冲地便去准备,下午就要教她。
李嗣音捧着热茶一口一口地抿着,无不心虚地想道,她先给父皇和母后做,做完了捎带一两个给燕澄朝,不、不过分吧……
他要是敢嫌丑就再也不给他做了。
转眼半月过。
李嗣音的护膝做了一半,还未完工。
这日,守门小厮却进来通报,说镇远侯府的人派了辆马车,正候在公主府门外。燕世子传话邀公主出去。
非年非节的,燕澄朝邀她出去作甚?也没提前让人传个口信来。
李嗣音急忙唤来朱砂替自己作妆面,淡扫蛾眉,轻泅胭脂,对镜贴花黄。又问她哪件衣裳好看,该披红斗篷还是白斗篷。朱砂耐心地帮李嗣音选择,一一作答。
待一切无误,李嗣音站起来,在朱砂面前转了一圈,问道:“朱砂,本公主这样出去好看吗?”
她穿了一件金边琵琶襟外袄为上裳,下套百褶如意月裙,为了御寒,外披了一件银红织锦镶毛斗篷。领子周围一圈雪白蓬松的皮毛映衬着她的面颊,显得白里透红。
朱砂笑眯眯点头,“公主好看!”
得到肯定的回答,李嗣音这才决定穿着这身出门赴约。最后走时,她想了想,鬼使神差地,又将燕澄朝送她的那枚玉佩带上了。
公主府门外,一辆庄重的黑色马车正停在侧门边,马车檐下挂着的木牌上,赫然刻着一个“燕”字。
燕澄朝身着藏蓝暗纹长袍,披着玄黑大氅,靠在马车边上等人,小厮怀竹跟在他身后。
不多时,公主府大门打开,两道身影出现在门后。他眼睛一亮,站直身体,拢拢大氅便大踏步迎上前去。
“九公主。”
人还没走前,李嗣音便先听见了他的声音,清亮,带着欣喜的意味。她情不自禁地也跟着露了笑意。
燕澄朝的身影很快走到她面前,李嗣音抬头望他。
()
|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