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王声泪俱下的痛哭着,看的出来,他是真的胆寒了,被贼寇酷烈的手段吓坏了,以前王室那是高高在上的存在,不说是俯视众生,也是一人之下,万人之上。
可是现在王爷成什么,成了别人口中的一块肉,这落差就好像天地一般巨大,仿佛从云端掉落地面,让秦王感到了来自百姓的大恐怖。
他是真的胆怯了,而胆怯过后,就是想要找靠山,这找来找去,这天下能作为靠山的,还只有他妹夫,这天下枭雄,而且还有姻亲这层关系。
但是呢,大家伙虽然是姻亲,可是李朝生跟自己却很不亲近,究其原因,自己其实就是李朝生需要打倒的那一小撮人。
这就尴尬了,自己的亲妹夫想要打倒自己,那自己该做点什么呢?能做点什么呢?
想来想去,还是他妹妹给他一个提示,祸端乃是秦王府占用的生产资料,不论是金钱,亦或者是所占有的土地都是蓝田想要的。
那么摆在他面前的只有两条路了,一条死守着财产,当一个守财奴,另一个就是你放弃所有财产,投靠蓝田怀抱,变成蓝田的自己人,然后凭借自己当年的秦王,现在蓝田县尊大舅哥的身份,在蓝田谋的一份官职,从此告别王族身份,成为一个普通人。
而就在秦王难以抉择的时候,昌瑜郡主找到了他,坚定了他的信念,裸捐。
守财奴的下场他已经看见了,那个名为福王的男人已经给他真真切切的演示了一遍,守财奴是会死的,而且死的很惨,等你死后,你的财产依旧不是你的,你说日不日了狗了。
所以裸捐成为蓝田自己人,这才是自己的最好选择,而且这笔钱也不是给了外人,最后会进入自己亲外甥的手里,在这个娘亲舅大的时代,亲娘舅那是仅次于父亲的存在。
所以给自己外甥有啥不舍得了,而且还能给自己换一份前程,于是就有了今日酒宴上的一幕。
秦王诉说着自己内心的恐惧,老王妃在一旁默默垂泪,堂堂皇族混到如今这部田地,也真是够令人叹惋的,混的是真惨啊。
昌瑜郡主跟李朝生混了这么多年,对这类政事也是愈发的了解,对天下大事,也比其他人看的透彻几分。
便一针见血道:“哥哥,你也莫要觉得委屈,这朱家天下如今二百六十余年,已经走到了尽头,地方豪强林立,世家把控着地方财政,兼并土地,控制经济,疯狂敛财,导致整个国家崩溃,如此时节,已经非任何一人可以扭转乾坤了,大明的灭亡已成定数。”
“再看我夫君的蓝田,百姓安居,商业兴盛,军队强大,雄踞西北,说句不好听的,我家夫君要是想图谋这天下,出兵东征,什么李自成,什么孙传庭,都可以一战而降,直捣黄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。”
“这天下早晚是我夫君的,而哥哥你现在花点小钱,换回我夫君的重视,将来更可蒙阴子孙,这是件多么好的事情啊,而且哥哥,自古以来,王朝更迭,皇族可没有一个有好下场的,而来日若是我夫君得了天下,那你作为他的姻亲,自然会得到照拂,虽然可能不如王族那般显赫,可是能够继续乐享荣华富贵,这是多少王族想要求而不得的啊。”
“所以哥哥,你莫要伤心,母亲也莫要垂泪,这不是一件坏事,相反还是一件天大的好事。”
昌瑜郡主对秦王说道,王妃擦了擦眼泪:“儿啊,我觉得你妹妹说的有道理啊。”
秦王点点头道:“是母亲,儿也觉得阿弱说的有理,可是现在我这心很不踏实,倒也无他,咱们这边说的挺好,可是县尊那边要是不同意如何是好。”
“不能,夫君不是那无情之人。”
听了这话秦王摇了摇头道:“自古帝王之心不可测,阿弱,县尊虽然喜欢你,可是遇到这政治之事,帝王岂能听后宫的,哎,若是县尊不同意,非要我的小命,我也想明白了,便把命给县尊,只要能保住咱们一家老小,还有你那几个大侄儿,哥哥也就满足了。”
“哥哥,你这是否过于悲观了?”
“哎,现在县尊并未答应,我这心也不落地,你让为兄如何释怀啊。”
秦王说着,老王妃道:“是啊,阿弱,你若是方便,替你哥哥探听一下你家夫君的意思,提前跟咱们通通风,也好让咱做到心中有数。”
昌瑜郡主闻言微微皱眉道:“我知道了,找到合适机会,我会向夫君提及此事的。”
“好,好,妹子,这县尊枕边风你定要多吹一吹,哥哥的身价性命,可就全仗着妹妹了。”
听了这话昌瑜郡主点头,而就在这时门口突然传来了谷子的声音:“秦王可醒了。”
“醒了,醒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