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还有一种可能,凶手跟着林松,等他走了之后拿走手机。如果是这样,也许吕国杰看到了凶手的样子。”祁亮说道。
戴瑶掏出记事本,在上面写了几笔。
“这个明天得问问,还有第二个案例的受害者……”
“乔迪。”
“对。”戴瑶一边写一边说,“有时间还得见见她,虽然她聋了,而且和韦丽莎没有矛盾,但她毕竟和陈雪梅有血海深仇。”
“对。”祁亮解开安全带,“我明天上午还去队里,再说吧。”
“你明天还去?”
“对啊,明天下午的高铁。”
“行,中午我请你吃饭。”戴瑶笑着说道。
祁亮也笑了,朝她挥了挥手,关上车门。
戴瑶在车里坐了一会儿,总感觉身体里像是坠着个铁块,很累。她看向街边亮着灯的烧烤店,拔下车钥匙,冒着寒风冲进去。
一杯啤酒下肚,她感觉自己好点了。
于是她打开微信朋友圈,一边吃毛豆一边划着朋友圈。现在发朋友圈的人越来越少了,很多人都和她一样半年为零了。
她刷到了弟弟戴信发的视频,他戴着理查米勒腕表的左手拿着一瓶茅台酒正在往分酒器里倒,然后环视餐桌上的波士顿龙虾和帝王蟹,最后还自己配了一句话:“创造财富的人生,才值得享受。”
看到这里,她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,然后一口气喝下去。
十二年前,在全家人的反对声中,她贷款买了套一室一厅的小房子,开始独立生活。
三年前她父亲去世,母亲把名下的两套房卖掉一套,给戴信在她住的小区买了套婚房,另一套出租,连同自己的退休金都给他还房贷。
但是母亲不愿和弟妹同住,于是搬进了她家里,美其名曰照顾她。她从小就习惯了母亲对戴信的偏爱,但毕竟一家人,因此也不愿计较。
去年戴信创业当了老板,今年弟妹怀了二胎,她母亲一跃成为全小区最风光的大妈。
老板送来热气腾腾的烤串,她刚拿起一串准备往嘴里送。一个穿着花毛衣的光头胖子举着啤酒瓶摇摇晃晃走过来。
她不等胖子开口,把警察证拍在桌上,头也不抬,咬下一口肉。
胖子愣了一下,假装无事发生,举着酒瓶继续往前走,走到门口的鱼缸,装模做样看了起来。
老板过来问他要不要来点海鲜,他嫌弃一番举着啤酒瓶溜达回去了。
戴瑶看向窗外,不断有车开到小区门口,放下晚归的年轻人。
就在这时,她看到了戴信的车。可是车并没有直接开下地库,而是在小区门口停下,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士从前排副驾下来,弯腰朝车里挥了挥手,但那个动作看起来更像是飞吻。
戴瑶喝了口啤酒,看着车开走了。她不会看错,她已婚已育妻子怀二胎的弟弟把一个女人送到自家小区门口,然后开车走了。
她打开通讯录,找到戴信的名片,打了过去,戴信很快就接通了。
“你在家吗?”戴瑶一上来就问道。
“我在加班。有事吗?”
“你几点回来?我妈炖的排骨,让我给你们送过去呢。”
“我今晚不回去了。慧雯和孩子也睡了,要不明天吧。”
听筒里传来呼呼的风声,戴瑶透过窗户,看到戴信一边打电话一边朝小区走去。
“你在哪儿呢?这么大风?”
“我在楼下抽根烟不行吗!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铁杆庄稼吃皇粮?我这不得自己奔命……”
戴瑶挂断电话,拿起一根串,一边吃一边看着弟弟刷卡进了小区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