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同那两个不争气的弟弟不一样,藏藏匿匿算什么丈夫?”他道,“我拓跋流要做的事,全天下人都知道
陆银屏是被一双小手推醒的。
她一睁眼,便看到拓跋珣那双亮灿灿的眼睛,那张与天子面容日渐相似的脸上带着难以掩饰的兴奋。
“娘,您今日也要带儿子骑马吗?”小呆头鹅十分单纯,便是奉承与讨好做来也不会惹人讨厌。
陆银屏一只眼还睡着,另一只眼睁开,细细地瞧了瞧他装扮
今日他仍是穿了胡服,上道了些,知道将头顶的笼冠和腰间挂着的禁步取下,换成清爽马尾和风绳。
因着凌晨偷袭过皇帝,此时的陆银屏困得要死。莫说骑马,让她动弹一下都要骂人了。
她闭上眼,耐着性子道:“我好像病了,你让我再睡会儿……”
拓跋珣蹬着小腿跑了出去。
陆银屏又将被子拢好,放心地睡了过去。
过了会儿,拓跋珣带着人来了。
“母妃!母妃!儿臣将御医为您请来了!”他兴奋道,“他最擅小病小症,让他为您……”
陆银屏睁开了眼,阴沉沉地盯着他们看。
拓跋珣本来一脸担忧,见她这副模样,吓得关心的话卡在嗓子眼儿。
陆银屏高声唤来熙娘。
“待他去慕容擎那儿,让他看着佛奴骑马。”说罢又补了句,“让李遂意他们也跟着,别摔着了人。”
熙娘道是,眼看着她将头蒙上,便牵着拓跋珣的小手向外走。
拓跋珣不住地往回瞧,直到出了建康殿才问:“母妃生气了吗?”
熙娘笑着摇头:“娘娘不会生殿下的气的。”
拓跋珣知道她是父亲和狐狸精的人,便全心地新任她。
“可是母妃不同孤一起骑马。”他低头,“她不喜欢孤。”
熙娘远远地见了李遂意,便让他使人去请慕容擎,又转过头来对他道:“娘娘喜欢您。”
拓跋珣怅然:“她都不愿意教我骑马。”
顺着建康殿的台阶向下而行,整个鹿苑便尽收眼底。
时至暮秋,北芒山泛上一片浅金色。近处有牛羊,围猎场外的远处隐约有几个黑点移动,应是山中野兽。
“娘娘只是没有生过孩子,她不知道如何去做一个母亲。”她看着下面拾阶而上的女人,慢慢地道,“拒绝并非是不爱,纵容也并非就是爱。无人规定母亲就一定要应允子女的所有要求,但在她身边时,你一定会感受到她与别人待你最是不同。”
拓跋珣还未理解她的含义,目光顺着她的眼神望去,便见到一身胡服的长孙明慧正朝着他们走来。
熙娘淡淡地望着她,抓着拓跋珣的手渐渐收紧。
她开口问:“李遂意和慕容擎呢?”
长孙明慧不理她,只是看着拓跋珣。
“佛奴,我带你去骑马,射箭。”长孙明慧单手持一把弯刀,另一只手向他伸了出来,“我还可以教你使刀。我的刀法很好,不输你父皇。”
拓跋珣看着她满是茧子的手心,眸中充满了巨大的困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