石凳同木头做的凳子不同,越坐越凉,尤其是在秋冬之日。
陆银屏有些扭捏,揪着袖子上的金线道:“是我误会你,对你不住。”
骄傲的人,便是同人道歉姿态也不会放得太低。
慕容擎瞧着她有些不好意思又明显一副「若你不接受就是不知好歹」的模样,问了一句「什么」。
好话不说第二遍,陆银屏觉得他是在为难自己。
搁着往日,贵妃此时应当已经暴跳如雷,直接劈头盖脸就是好一顿骂。
可念着慕容擎一次又一次救了自己,这个人情欠得海了去了,便只能做低伏小。
“我说,从前的事儿,对不住您。”她瘪嘴道,“可外头人都传开了,说您看上自家亲妹子。咱们也没听您解释过,这不就误会了……”
慕容擎这才恍然大悟
一阵风吹来,卷着凉意刮进陆银屏的袖口中。
纵然日头高照,可深秋的风哪里就是远在天上的日头就能照顾得到的呢?
陆银屏觉得气氛有些尴尬,裹了裹袖子,不好意思地道:“我都打听清楚了,原来是慕容樱才是那个悖人伦的,爱慕自己哥哥没回应,居然构陷说是您爱慕她……
这么多年您也不解释,由着那些宫人瞎传,传到我这儿就太难听了……算了不说这个,就说您帮我这么多次,我还误会您……真是不好意思……”
然而慕容擎却起身要走。
“大将军!”陆银屏赶紧叫住了他,“原谅没原谅,您好歹吱一声,别叫我愧疚……”
愧疚不愧疚的还是一说,主要是担心以后使唤不动他。
慕容擎偏过头,看了她一会儿。
直到陆银屏觉得自己被他盯得发麻的时候,听他开了口。
“慕容樱是我妹妹,她怎么做都好。但我是个男人,我不能让她承受骂名。”他道,“你虽和她相像,但我从未将你当做过她,更不会恨你,你大可放心。”
说罢他继续往前走,走了两步又回头:“你做事莽撞,我有一把匕首,你用来防身合适。让舜英过来灵风台取一趟。”
陆银屏一听,感动得泪眼汪汪。
“大将军……”她真诚地道,“你人真好。”
慕容擎没再说话,摆了摆手,大步走了出去。
他一走,李遂意随后便走进来。
见陆银屏一脸嫌弃地瞧着他看,李遂意赶紧虾着腰道:“奴惦记着娘娘不喜欢那味儿,特意用艾草忍冬熏了才来的!不信您闻闻……”说着就将袖子伸到了她跟前来。
“退下!”陆银屏斥道。
李遂意一副委屈的模样,又从袖子中取出一张纸来,唉声叹气道:“陛下走前还塞了一封信给奴,说午时再给娘娘瞧……既然娘娘嫌弃奴,那就只好……”
「扔掉」二字儿还未说出口,陆银屏一把将信夺了过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