稽雁行小鸟啄食般地点头,说,好好好,我一定照做。
到了晚上,稽雁行洗漱结束后躺回床上,和阮钰聊了一会之后,稽雁行问阮钰晚上住哪,阮钰说,他住在医院附近的宾馆,稽雁行并不意外,病房只有一张床,阮钰也不可能睡狭窄的陪睡床。
“我也可以在这里陪你。”订的酒店住不住无所谓,他来这里的目的看望稽雁行,能多相处一分钟都是好的。
闻言,稽雁行赶忙摆手,头摇了好几回,急声道:“不不不,不用了,住这里不舒服的,而且晚上护士还会来查房,阮钰你还是住酒店吧,咱们明天再见……行吗?”
阮钰抿抿唇,低声应了声行,没再开口,气氛一点点地寂静下来,和西天下沉的夕阳一样,稽雁行偏过头看窗外,不知道该说什么调节氛围。
阮钰抽空来看他,稽雁行当然是开心的,但又不是纯粹的开心,他和阮钰之间似乎有无尽的矛盾和沉默,矛盾蛰伏在沉默里,沉默蕴藏着更深的矛盾。
要么谁先做出退步,要么两人朝着不同的方向前行。
“医生刚刚说,要多多按摩脚踝。”阮钰出声打破沉默,除了沉默外,有什么东西一起跟着碎了,他瞥了眼稽雁行伸出被子的小腿,接着道,“我帮你按摩脚踝?”
稽雁行迅速收回脚,不带犹豫道:“不用。”
“我帮你。”
“真的不用,我自己按摩就行。”
“十分钟?”阮钰挪了挪位置,方便触碰稽雁行的脚踝。
“额……五分钟就差不多了。”
……
稽雁行的脚踝很细,阮钰的指尖碰到他的踝骨时,稽雁行猛地缩了一下,很快,他再次把脚递到阮钰手边,仍由阮钰握住他的脚踝。
阮钰从未给人按摩过,按摩前他和告诉稽雁行,不舒服要说出来,稽雁行说知道了,阮钰的手指开始动作,力度很轻。
“你可以用点力的,不疼。”
“好。”阮钰加大了力度,但依旧不重,像是怕捏疼稽雁行。
第二天,稽雁行终于回到了剧组,尚光飞特地用红纸写了几个大字,“欢迎雁行回归”,简单的交流后,稽雁行投入到了拍摄工作中。
章安志回到了坪里村,坪里村什么都没变,熟悉的小路和熟悉的乡亲,但又什么都变了。
门口的挽联和花圈,耳边震天响的唢呐,进进出出的宾客,整个坪里村的人都聚在章安志的家里,章家热闹到荒唐。
章安志浑浑噩噩地跟在大哥章安康后面,章安康看不下去,扭头问他,你不去灵堂见娘最后一面吗?章安志混乱地点点头,嗓音像破旧的风箱:“哥,你陪我去吧,我没脸见娘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