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自己可以的彤姐,你回去补补觉吧。”
“真不用,多一个人少一个人没什么区别,我们也不能上去做手术。”
“手术待会就要开始了,我去签字了,先不聊了,等结束了我再联系你。”
签完字,稽雁行吐出一口气,紧张地问医生:“大夫,请问手术大概要多久?”他想有个底。
“两三个小时。”
稽雁行点点头,说了句麻烦大夫了。
两个小时后,手术室门上依旧亮着红灯,稽雁行心里越来越没底,他一会坐下一会站起来,手心开始冒汗,皮肤也泛起莫名的瘙痒感,似有无数只蚂蚁在爬。
周围静悄悄的,连个路过的人都没有,不远处的红灯刺眼极了,窗外突兀地炸起轰隆声,一道闪电过后,暴雨毫无预兆地掉落下来,稽雁行看了看窗外阴沉的天,脸色白了白,他缓缓蹲下身体,头也埋进手臂里,如同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。
阿妈就是在……一个暴雨天去世的。
手术怎么还没结束。
稽雁行失去了对时间的概念,陷入了漫无目的的等待,窗外的暴雨声猖狂地敲打着玻璃窗,也无情地敲击着他的耳膜。
“哒哒哒”,皮鞋踩在地上的声音响起,好像有人来了。
稽雁行没有任何反映,只是抱着双臂蹲在原地。
“哒哒哒”,皮鞋的声音越来越近,最终在稽雁行的身旁,一双手臂把稽雁行揽住,伴随着一声悠长的叹息:“抱歉,我来晚了。”
——开完会后,阮钰立马赶往医院,无奈道路太堵,加上天降暴雨,半小时的车程硬是拖成了一个多小时,中途阮钰甚至想找辆车骑过来。
好在没来得太晚。
电梯门打开的那一刻,看到稽雁行孤零零地蹲在手术室外,阮钰的心脏难受得像被用力攥住,他怎么能让稽雁行一个人等在手术室外,一个人面对这一切呢。
阮钰既心疼又愧疚,他想要道歉,但他清楚,稽雁行此刻需要的不是道歉。
几分钟后,稽雁行缓缓抬起头,脸上有两道未干的泪痕,他抽了抽鼻子,嗓音沙哑:“你怎么来了?”
阮钰抬手抹了抹稽雁行的眼角,注视着稽雁行的眼睛,轻声说:“我过来陪你。”
稽雁行愣愣地点点头,没再问什么。
阮钰的心又紧了两分,他一边抚摸着稽雁行的后背,一边用尽可能温柔的声音问:“现在怎么样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