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种错觉,让他阮钰失落又满足。
屋里有几张老照片,蒙着厚厚的灰,阮钰端详了许久,问稽雁行:“我可以带走这些照片吗?”
稽雁行同意之后,阮钰仔细地拭去去灰尘,珍重地收起照片。
雨后的路格外难走,泥土溅满了昂贵的皮鞋,阮钰却毫不在意,交错的十指传递着稽雁行的温度,深吸一口气,入肺的除了雨后的土腥味,还有令他沉迷的属于稽雁行的味道。
走着走着,稽雁行突然停下脚步,阮钰问他怎么了,稽雁行抬手指了指不远处的山头,说:“我小时候爬过那座山,山上会长一种可以吃的草,我摘过好多次。”
闻言,阮钰顺着稽雁行的视线看过去,山头云雾缭绕,阮钰看不清楚,但想象着年幼的稽雁行爬山的样子,阮钰的眼神变得温柔,“这么高的山都能爬上去,宝宝真厉害。”
——宝宝真厉害。
在阮钰这里,稽雁行快失去自己的名字了,“宝贝”、“宝宝”这种称呼阮钰叫得越来越顺口,甚至是老婆,尤其是在床上,阮钰特别喜欢用腻歪的称呼来逗他。
宝宝真厉害——这句话也适用于各种不可说的场景。
“……这座山很矮的,也不陡,很好爬上去。”
“那也很厉害。”
“……”行吧。
“上去看看?”
稽雁行瞥了眼阮钰皮鞋和裤腿上的泥巴,摇头道:“昨晚还在下雨,路很滑的,可能会摔跤,我小时候就摔过一次,回家之后被我奶奶说了一整天,后来每次下雨,她都会和我说这件事。”
阮钰泄出一声轻笑,语调上扬:“没想到你还有这么调皮的一面。”
稽雁行继续回忆:“后来奶奶去世了,我被阿爸阿妈接回了西藏,西藏的山更多,也更难爬,说起这个,我好像很久没有回去过了,我还想着回去种点花,阿妈的花盆好久都没用过了,院子里很久没有开过花了……”
阮钰的眼睛眯了眯,他没有马上接话,一时之间只听得见鸟鸣声,片刻后,阮钰捏了捏稽雁行的掌心,轻声询问:“要不要回去看看?我陪你一起,我们去西藏,去爬你爬过的山。”
稽雁行怔在原地,好半晌,他眼神闪了闪,用力地点点头,握着阮钰的手加重了力道,“好,回去种花。”
飞机降落在贡嘎机场,这是阮钰第二次踏上这片广袤神秘的土地,也是他第一次陪稽雁行回到西藏。
从下飞机开始阮钰的脸色就不太好看,他咽下高反药,在稽雁行关切的眼神中露出笑,温声安慰:“我没事,适应一会就好了,车在机场外等着,我们回家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