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个人,怎会生得这般美。
他立着不动,又朝我走近了几步。
我头低得更低了,赤红着耳朵,装作无事,吹着簪子上的灰。
这是一根看似寻常,没有雕花也没有描美人图纹的簪子。
就这么一根女人用的东西,摊在掌心里却热热烫烫的,烫得我险些把它抖掉了。
上界的东西真真神奇,连簪子就像神物。
方才他一直很紧张地守在这里,
想必很宝贝它。
既然这么宝贝,就不该把它埋掉。
春耕秋收虽是没错,但并不是每个东西种下去便能得到你想要的。就比如这根簪子。
我想了想,总觉得这玩意儿不能用水洗,便拿指腹摩挲蹭掉上头的灰土,想着不妥当,于是又扯着布料子小心翼翼地擦了擦。
不知是不是多心了。
随着我这一系列动作下来,背后落于我身上的那抹视线又炙热了许多。让人觉得浑身不舒服,不舒服中却又有一股别样的感觉,说不出那是啥。
我扭头望着他,提议,这簪子很漂亮,别糟蹋了。
他怔怔地望着我,徒然笑了,娘子说得对。
我一呆。
他莫不是在占我便宜。
我忙把簪子塞给他,忙不迭地起身,撇清关系,你还是种你的娘子吧,当我没来过。
费不着为一根破木簪,误了自个儿清白。
芳华木簪千年难得一遇,它曾是我与娘子的定情信物,鲜少有人知道此簪不能用水洗。他扯着我的衣袍,不依不饶地说,一脸感动道,只有娘子才懂得用指擦三下,又用衣袍擦了又擦。此物甚是有灵性,果不其然,它让我再次寻到了你。
误会啊误会。
我擦夜壶也只这么擦的
我不是你娘子。
你为何不认我。
好吧,我转个法子开导他。
你娘子呢?
他抿嘴不答。
她莫不是早已死了?
他抿嘴不答,眉拧了一拧。
看他这样子,良人八成早已仙逝了。我被误认成了死人,真不吉利。
你娘子长得像我?
不像。
我舒了一口气,我来上界没几日,也不认识你,你不能因为我有擦夜壶的习惯,就污蔑我是你娘子啊。我再也不碰你簪子还不成么。
他复又来拉我。
我眉毛一竖,戒备万分,我不是你娘子。
好好好,你说什么便是什么。
他却什么也没说了只是拉着我来到杏树下,轻柔地在我旁坐下,执着我的手,你能陪陪我么?
我没空。
我一个人太寂寞了。这儿雾气很大,你一时半会儿也出不去。况且神兽觅食都是这个时辰,这片雾林很危险,若想保命就不要乱跑。两个人总归有个伴儿,总比你一人来得安全。
你会法术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