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周看着向晚意那痛苦至极的神情,语气放柔了点,道:“等结果出来后,一旦比对成功了,你就可以领回去好好埋葬你的母亲了。”
向晚意陷入痛苦的回忆之中,道:“十五年了沈家人真是太狠了丁大国杀得好!杀得好!”向晚意恶狠狠地甩出这样一句话,像极了一个义愤填膺和快意恩仇的正常人该有的反应,说完这句话,他就再也说不下去,双手捂着脸发出一阵地产压抑的哭声。
陈光明和老周都是第一次见到情绪如此外放的向晚意,两人对视一眼都不言语,似乎是达成了某种共识,陈光明递给他一张纸巾,说道:“你的这些事情丁大国是否知晓?”
向晚意拿过纸巾,用力抹掉脸上的泪水,那脸上立马显出红痕:“我和他之间谈论的事情很多很杂,我不记得自己手是否有说过这些。此时此刻,我倒是真的很感谢丁叔,他帮我报了仇,他死后,我会把他安葬在丁玲的旁边,让他们父女团聚。”向晚意此时像极了一个情深义重的晚辈,满心都是都对丁大国这个忘年交的情深义重。
陈光明周了皱眉头,今天的向晚意情绪真的太外放,说话也过于直白,对丁大国杀害沈家人的事情从之前的缄口不言到今日的拍手称快,转变的点究竟在哪里?仅仅是因为找到了江梦庭的骨灰盒而已吗?
老周重新恢复了笑眯眯的神色,问道:“你倒是有情义。对了,沈明非在去年九月份就已经在一家外贸公司实习,这家外贸公司就在城东新区,他在实习的这段时间里可否来找过你?”
向晚意咳嗽了一声,短暂地愣了会儿,似乎是没有料到警察会这么快地转移话题,但很快他就摇头道:“我知道他就在我家附近的一家公司实习,但是我很早就说过了,我和他交情不深,自然不会单独联系他,他也不会联系我。”
此时,询问算是渐渐进入正题,老周问:“我们的人在调查沈明非时发现他在12月-1月期间选择了入住集体宿舍,然后在每天晚上八点左右会固定前往一个地方,通过视频路线跟踪,发现他前往的地方是富力花园小区,而这个小区正是你所居住的地方,你一次都没有碰到过他吗?”
向晚意张了张嘴,满脸的不知所措,道:“我今天才知道,我没有遇见过他,可是他为什么要跑到我小区又不进来呢?他有我的联系方式啊!”
老周没有为他解答,而是继续问:“他从来没有在你面前提到过吗?”
向晚意摇头,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语气:“没有,这段时间他并没有在我面前提起过。”
老周又问:“我们从沈明非的家里拿走了他的笔记本电脑,这个事情你还记得吧?”
向晚意对老周打一枪换一个地方的提问方式弄得有点晕乎乎,他点头:“是,记得,你们征得过我的同意。”
老周道:“我们在他的电脑里解锁了他的邮箱,在邮箱里发现了二十一封没有发送出去的邮件,收件人是一个名叫rx的人,你是否知道?”
向晚意心里腾起一阵紧张,他脸上之前的哀戚之色尽数不见,取而代之的是高度的警惕和戒备,他道:“这是沈明非的隐私,我刚才也说过了我和他的交情不深,怎么会知道,还有,你们为什么要调查他,他是受害者。”
老周没回答他的问题,而是继续道:“我们向你询问,自然是和你关系,你只需要回答,不要提问。”老周忽然严肃起来,掐断了向晚意即将问出口的问题,询问的氛围一下子就变得紧张起来。
向晚意愣了下,没有马上回答老周的问题,他似乎是在思考来这两个问题和他自己之间的关系,从始终紧皱眉的眉头来看,他显然是没有找到答案,最后无奈地摇头道:“我不明白,也不知道。”
老周看了陈光明一眼,陈光明接过话头,替他将这层模糊不清的幕布亲手揭开:“这两个问题我们都已经问过沈明非了,他没有否认这个人的存在。你在和沈明非的交往中,是否发现了他对你有着不同的感情?”
第77章葬礼
这话一出,向晚意直接就惊呆了,张大了嘴目瞪口呆地看着陈光明,半晌后他的脸涨得通红,说话也有点结巴:“陈陈队长不要开这种玩笑!”说到最后,还隐隐有待生气。
这样的情绪落在陈光明的眼中,只觉得他反应过大且情绪浮在表面,努力否认且撇清这种可能。陈光明继续不动声色地道:“他特意为了你放弃考研的想法,就是想要早日自立挣钱,减少沈德对你经济上的索取;他为了能见到你,刻意选择在离你最近的地方实习,而且后来干脆居住在集体宿舍,就为了每天晚上能够守在你的家门口看看你;他为了你还去亲手制作过音乐盒,还读了很多与情感有关的书籍,或许他想过向你袒露心迹吧;他还为了你,盗取大元外贸公司的重要化学原料氰化物。这些都是沈明非为你做的,rx。”
话音落下,向晚意静默了许久,极力在控制着情绪,忽然嗤地笑了一声,像是看笑话般地看向陈光明:“陈队长,看样子你到现在还怀疑我啊,丁大国丁叔叔都已经招认了,你们还扭着我不放,甚至编造出沈明非对我有意的说辞,我只觉得好笑且荒谬,甚至还编造出沈明非盗取氰化物给我的谎话来,呵,沈家灭门案中沈家人死亡的原因就是氰化物中毒,你们居然把这顶锅盖在了我的头上!我好不容易有了光鲜的身份和稳定的生活,没那么傻才会去毁灭他,是!我承认我也很恨沈涛沈德两兄弟,但是沈家其他人是无辜的,丁叔叔的手法确实很残忍,但是我理解他,在今天拿到我母亲的骨灰盒时,我甚至认同他的做法,但是我的认同理解并不能成为你们怀疑我的证据吧,言论自由啊,陈队长,你刚刚说的那些话我并不知情,也不会承认,我不知道沈明非究竟是什么态度,总之我和他沈家的人从来不会是和平共处的关系。”他的目光毫无隐藏地落在钟表上,脸上再次露出第一次见面时的镇定:“我想去看看我母亲的骨灰盒,如果没有什么事情,我可以先离开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