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周点头:“好,你说说看。”
向晚意长长地出了口气,道:“沈涛间接害死我父亲,这件事情我虽然恨他,但并没有到他需要偿命的地步,但是他对我母亲带来的伤害,那就是把他挫骨扬灰都不为过!那天是个雨天,我记得很清楚,冬季的雨天特别冷,我脚后跟的冻疮特别的痒,上课时老是痒得分神。放学回家的时候,我进门就让我妈给我拿药膏擦冻疮,可是我叫了很多声她都没有回我,我忽然就感到害怕了,跑进她的卧室,就看见她躺在床上,身上只搭了一件很薄的被子,衣服裤子都被撕烂扔在地上,那时候太小不知道她被人强暴了,我只知道她那一刻的模样就像个死人,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,听见我喊她,她才慢慢回过神来,抱着我大哭大喊,说她脏了脏了后来我妈上吊自杀的那天,我从他的手心里发现了一颗扣子,那扣子我认识,是沈涛一件外套上的扣子,这件外套还是我父亲当时送给他的!所以,我妈在那天也被他侮辱了他,她的死就死沈涛造成的!他断了我妈活着的最后一点念想!他应该庆幸他死的早,否则说不定我真会忍不住动手的。只是,我没有想到这世上被沈涛祸害过的人不止我们一家,还有丁大国,丁大国十几年来一直饱受丧女之痛,他已经快要忍到麻木了,搬来想着就这样死掉算了,可当他得知沈涛的兄弟沈德一家过得这样在滋润,全然没有一丝一毫地愧疚之心,你觉得他会怎么想?!所以我理解同情丁大国,他做了我不敢做的事情!”
“那么,向晚意”,向晚意的讲述到此为止,陈光明却在这时开口:“丁大国的遭遇对你来说感同身受,所以你选择他作为你的执行者,而你身为策划者帮他制定了这一系列的作案计划,对吧?”
向晚意听了脸上的怒气瞬间消散,声音变得义正言辞:“上一次你们带过来询问我就明确表达了我的想法,我同情理解丁大国,但是我并没有指使他,也没有参与案件。我这次愿意跟你们回来,也是出于不想再被你们纠缠的目的。刚才你们说过有证据,那就摆出来,直接让我心服口服!”
第95章审讯(2)
陈光明“嗯”了几声,道:“第一,大运村和台澳村之间的后山存在两村互通的小路,这个事情丁大国一个从未在台澳村生活过的人不可能知道。他是有预谋的选择了大运村,并制定了从大运村后山进出台澳村沈家小楼的路径,这一点丁大国并不符合条件,符合条件的人只有你。你在台澳村生活过一年的时间,在这一年的时间里只有你完全有可能熟悉村子周边的情况,而你顺利逃出台澳村也证实你必定熟悉台澳村的情况;第二,寺前镇粮站的三号铺面,租房人为江梦庭,但实际使用人正是你向晚意。案发当日,丁大国乘车离开台澳村之后,并未立刻乘车返回农机厂家属院,而是掩人耳目地在中途下车,步行至粮站铺面,我们让医生检查过丁大国的身体,发现他的病情十分严重,时常会伴随呕吐,在三号铺面里,我们发现了两人的脚印、一处粘液、三根头发,经过dna比对分析,证实该出粘液和三根头发均为丁大国所有,所以在案发当日在三号铺面碰面的两人为你和丁大国;第三,12月13日沈明非所在的实习单位大元外贸公司丢失过十毫克的氰化物,沈明非在第一次我们的询问中持否认态度,第二次他承认是给了你,因为你提出需要装饰家里的金属饰物用作电镀,他信以为真。我们提取了该氰化物,经过比对和沈家人中毒的氰化钾完全一致,可以认定为同一毒物。基于以上三点,你就是沈家灭门案的幕后黑手,是真正的策划者!”
向晚意始终很平静地听着陈光明逐字逐句地摆证据讲事实,他的神情毫无波澜,似乎在听另一个人的故事,只是在听到“沈明非”三个字时,他才动了动眼皮,后背一下就挺了起来,态度变得强硬,道:“这事和沈明非没有关系。他是受害者,你们不应该把他牵扯进来,别扯上他!”
向晚意发火,这正是陈光明和老周所需要的,陈光明继续施压:“昨晚你就问过我,沈明非怎么样了。我现在可以明确地告知你,他向你提供了氰化钾,甚至后期包庇你的去向,已经触犯了法律,他的身份已经从受害者变成了加害者!他如果没有涉案,那你就替他解释他究竟是否知道你要氰化钾的真正用途,否则没人能够救得了他!”
向晚意压住自己的怒火,冷冷地回视着陈光明,两个人互不相让,眼中的锋芒毕露,气氛骤然将至零度。很久了之后,向晚意才投降似的弯曲了脊背,无比挣扎又艰难地道:“那理由是我编的,我压根不打算重新装饰家里的金属物件。”
陈光明又问:“氰化物是重要的化学管制物,他没有一丝怀疑吗?”
向晚意想起那一日沈明非的质疑,摇头道:“他问过我用途,他相信了。”
陈光明毫不客气地道:“所以你是利用了他。”
向晚意眼睫抖了抖,而后轻轻地“嗯”了一声。
陈光明继续咄咄逼人:“所以我们是不是可以进一步推测,你其实早就知道了他对你的心意,上一次询问你所表现出来的吃惊不过是演戏而已,正是因为你得知了他对你抱着异样的感情,所以你才能让他心甘情愿地被你利用。”
向晚意沉默了许久,身体紧绷,脑子里十分纷乱,他深深吐出一口气,语气很缓慢地道: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