还没完没了了?她眉头一蹙,认认真真地打量起他,其实他的眉眼神情,自从第一面时就已经牢牢地印在了她的脑海里,这些日子以来,更不断地反刍凌迟着她。可此时再定睛一看,似乎真的隐隐约约有一些眼熟,大概是回忆多了。
好像是有见过
余鹄眼底一亮,刚想说什么,哑婆端着一盘糯米圆子出来了:来来来,团团圆圆,过年一定要吃糯米圆子。
江荻噌地窜了起来:哑婆,您是南方人吧?
她爱吃糯米圆子,那天足足吃了五六个,哑婆也高兴,难得有年轻人陪着,她还拿来了一小瓶花雕酒,平日里没机会喝,今天正是个好日子。
余鹄不能喝,还得守林子,哑婆浅尝辄止,为了热闹,喝多了的只有江荻一个人,好像为了把自己灌醉似的,小小的杯子,她一口一口地啜饮,竟也昏昏然起来。
中途,她依稀记得余鹄去了林子,后来换了哑叔回来,老两口将她安置在暖炕上,屋子里一片暖黄的光。她迷蒙着眼,透着那暖黄的光,仿佛看到了年幼时父母操持的背影,他们相互唠叨着,相互抱怨着,却相互扶持着,相互守候着。
以为那是一辈子的,可是却没想到,一辈子竟是那么远的事。
她翻了个身,一头栽在了地上。
酒醒了大半,她拢着衣服站起来:我、我回去了。
哑婆劝着她:外面雪大,你不如就在这里将就一夜。
我、我去找余鹄。
她的脸颊微红,眼睛也是亮亮的,老夫妻俩对视一眼,最后会心一笑。哑叔说:好,我送你去吧,夜深了,林子里怕有狼。
一出门,风雪呼呼的,酒又散了一半,只剩下那一点微醺之意,令她沉迷着。
直到余鹄搀着她,将她放在小屋的榻榻米上,她还笑意盈盈地望着他。
我想起来了。她指着他的鼻子。
余鹄目光沉沉地锁住她。
你叫你叫
我叫什么?他的声音有点哑。
哎呀,你名字太难记了,我爸说你这名字别人都念不出来。
余鹄一愣,眼眶都热了,他蹲下来,两手握住她的肩:荻荻,你告诉我,我叫什么?
江荻头一歪,笑了:你是叫?乌鸦?
他喉头一滚,伸手想要抱抱她,可这明明醉了的人,动作却并不迟钝,很准确地避开了他的手臂,一转屁股,爬到了榻榻米上,然后拍了拍,说:来,上床玩。
余鹄嗓子一痒,咽了下口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