受伤后他曾经短暂的醒过一次,那时候他能感觉到有人在给自己上药,
动作粗鲁,但手法却极快。
伤口被撕扯疼的厉害,让他的身体止不住的打着摆子。
但那时候,他的耳边一直有个温柔的声音在轻声安抚。
“就快好了,再忍忍啊。”
或许是听见他的吃痛声,那个声音还说:
“许大夫,你可否轻些,你看他都疼的发抖了。”
时不时还有她小声的嘀咕:
“。。。。。。这也太厉害了吧,不上麻药都能挺住。”
他很少听过这么温柔的女子的声音。
不同于师父平日里,那不容置喙的语气,
也不像他曾刺伤过的一个将军,在营帐里冷漠无情发号施令的声响。
她的嗓音就好似一条山间叮咚作响的泉水,总是会在结尾处的那个字后面都会加上一声微微上扬的尾音。
原来,那好听的声音的主人叫做元笙笙。
自那之后,尹清就同这家人渐渐熟稔了起来。
他也知晓了自己是被送到了永合镇子旁的一个叫做水头村的地方。
而那天给自己上药的人叫做沈如澜,他原不是这个村子里的人,是从后八村嫁过来的。
而他的妻主就是水头村长的女儿,名字叫做林水。
幸得这二人的照顾良多,没几日他便可以下地了,之后,他便从就这两人的家里搬出来了。
虽说是搬出来,但他与这两人的院子也仅仅只隔了一汪小水塘。虽然搬出来之后不方便了很多,但,他总算是没了不适感。
之前住在如澜家,让他总觉得有些寄人篱下的感觉。
只是。。。。。。在她们家的这几日,他却是从未见过元笙笙,
那个救了自己性命的人。
他本以为那声音只是自己痛极之后,幻象出来的声音。
但却没想到这些竟是真的。
真的,曾经有人在耳边低声安抚过他,
不带目的地救了他。
如澜知他眼睛看不见,右手又不好使,于是便时不时的来给自己送些吃食,
还给自己寻了一个和同村一个鳏夫一齐送柴的差事。
他每日早晨都会摸索着山上砍柴,傍晚就将第二日要用的柴劈好,捆好,然后交给那鳏夫送到镇上去卖。
右手的伤患处虽已结痂,但是时不时还会疼。毕竟是骨头碎了,长不好了。他用尽全身的力气去抬手,也只能堪堪地抬起到眼睛,更别说提些重物了。
上山砍树虽不难,但因着他看不见,且不熟悉地形,每日都会摔跤,可是后来走的多了,也便摸索到了些门道。
再加上自己这两年练出的武功底子还在,劈柴这事儿对他来说并不是太过艰难。
就在刚才,他又听见了不远处,林水家门口传来的那道清冽的女声。
这让熟悉的声音他心头一紧。
是元笙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