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话说的没错的,日防夜防,家贼难防。
况且,宁金生和胡秀莲也是真的完全没想过,平时闷不吭声连顶嘴都少的宁兰,会做出这样要人命的事情来。宁兰不像宁香还有赚钱的手艺,他们一直觉得宁兰翻不出他们的手掌心。
可谁能想到,宁兰不像宁香有本事,可她是个黑心肝的呀!
当初她偷家里鸡蛋换钱的时候就该记住的,她就不是个什么好东西!
许耀山看完宁家的各处的狼藉,心头也是一阵气闷,有点不敢相信这是宁兰做出来的事情。那丫头可是高中毕业生,居然真敢干出这样的事情来,偷家里的那也是偷啊!
片刻,他转头看向一脸沉色的宁金生和眼泡红肿的胡秀莲问:“这都是你家宁兰偷走的?”
胡秀莲重重点头道:“许书记,你说这可怎么是好啊?您得帮帮我们啊,帮我们把阿兰给找回来啊!她这样偷了家里所有的钱跑了,是要我们的命啊!”
许耀山闷口气,“世界这么大,她要是决心躲着不回来了,我们能往哪里去找她?她走的时候也没要介绍信,更不会出去住招待所,谁知道她往哪里去了?”
她手里有钱有票,暂时走哪都饿不死的。就算没票了还有黑市呢,多的是农民去黑市上卖粮食换钱补贴家用。不管在什么时候,只要有钱真不怕弄不到一口吃的。再说这年头上有些地方闹饥荒,留在家里就要饿死,出门出省要饭的人也不少,她再怎么也不会比出门要饭的人过得差。
住的地方也不难解决,这时候天气也不冷,只要胆子大,哪个桥洞不能凑合一晚?没有介绍信住不了招待所,那花点钱给自己认一门假亲戚,花钱找个住的地方也不是不可能。
她能在外面撑多久不回来,就看她手里的钱能够撑多久。没钱了再找不到别的出路,那最后大概率还是只能回来。但也有可能,她在外面要饭也不回来,或者直接找个男人搭伙过日子。
听到这种话,宁金生也崩溃,接话道:“许书记,不把阿兰找回来,我们家这日子就过不下去了啊,我们怎么给人交代啊,您不能看着不管的呀。”
许耀山听了这话更是气闷,看着宁金生和胡秀莲两口子开口说:“阿兰是个大活人,你们让我怎么管?我是千里眼还是顺风耳,能知道她去哪了?她不满意这门婚事你们当父母的不知道?为了那两百块钱,非要让她嫁,现在可算满意了?”
被许耀山这么一说,宁金生和胡秀莲心头更是委屈,但没有出声辩驳什么。
许耀山平平气息,又说:“你们记吃不记打,阿香当初不想嫁给江见海,你们也是想尽法子让她嫁了,后来就闹了离婚那一出,我们大队头一例!闹离婚后你们就把阿香赶出去了,结果是不是阿香再也不愿回这个家了?但凡有点记性,你们就不该再在结婚这件事上为难阿兰。”
胡秀莲被训得越发憋闷,张张嘴想反驳,却又一个字都没吐出来。她心想这是什么意思,明明是找他这个大队书记来帮他们解决问题的,现在这意思是在说他们活该?
许耀山心里也确实就是这么觉得的,如果没有宁香的事还可以理解,他们明明在闺女结婚这种事上栽过一次大跟头了,这两年多家里日子就没好过过,结果到头来又办同样的蠢事。
没想到宁兰的性子比宁香狠太多了,闷不吭声直接反咬了一口。
细论起来这事怪谁,就怪宁金生和胡秀莲自己!
狗急了还跳墙呢,兔子急了还咬人呢,况且以现在的情况来看,宁兰可不是兔子。
许耀山还真有点不想管这个破事,正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,但他又不能任宁金生和胡秀莲两口子继续失控,所以深吸一口气又说:“别的法子我也没有,阿兰之前是拿了准考证的,就看她两天后会不会去考场考试了。考试当天早早安排些人去考场门口等着,能堵到就堵到,堵不到我也没有办法了。到时候实在不行,你们就去公社派出所报警吧,让警察找。”
宁金生和胡秀莲真没想过报警,家里的事哪有往派出所闹去的。但听许耀山这么说,他们心里暂时也稍微舒服了那么一些,不过就是把找人的希望寄托在高考上了。
如果宁兰真去考试,非把她逮回来不可。
而许耀山说完这些话,又耐心地教育了宁金生和胡秀莲几句。不过还是说宁兰的这个婚事,只说如果真把人找回来了,彩礼礼品该退就退,赶紧把这婚事给退了,别再闹出更大的事来。
宁香的事就是个教训,和宁香离婚比起来,退婚更算不上什么了不得的事了。结了婚离婚不容易,牵涉的东西太多,影响也很不好,但这定了婚退婚就容易多了,影响也会相对小很多。
主要是现在宁兰逃跑这影响已经够大了,不管从哪方面来说,退彩礼退婚是最好的结果。
真逼着她嫁过去,照她这性子,不知道还能干出什么样的事情来。
真闹出人命的时候,只怕后悔也来不及了。
宁金生和胡秀莲只听着不出声说话,许耀山说完这几句不想再多站着,也就转身走人了。剩下一些其他看热闹的,红桃一些人又劝了宁金生和胡秀莲一会,让他们先别着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