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建东看着她,“没有,送医院的路上自己就醒过来了,到医院做了检查,没被打出什么大的问题,拿点药就回来了。”
宁香盯着炉底的柴火灰,忽笑一下,然后又笑一下。
林建东只是看着她,没有再说话。
一会后宁香转过头看向他,“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太心狠了?”
林建东摇摇头,“心狠的是阿兰,你是受牵连的人,自保不是心狠。”
宁香转回头继续看着炉底的柴草灰,第一次和别人说她家的破事,袒露自己的心情,她说:“我也心狠,我恨他们,觉得他们现在遭遇的一切都是报应。宁金生和胡秀莲两个人是宁兰的报应,宁兰也是宁金生和胡秀莲的报应。”
上辈子吸她的血一家人全都过得好好的,过得人模狗样的,不知道多风光得意,这辈子没了她,就成了一群恶狗疯狗,为了各自的利益互相咬,不留余地往死里咬。
都是自私自利的吸血鬼,吸不到别人的血,只能互相啃骨头罢了。
挺好的。很痛快。
林建东还是看着宁香,片刻出声:“是他们的报应。”
听到这话,宁香又转过头看向林建东。她刚才说这些话只是一时情绪没忍住,她还以为林建东会觉得她戾气重,会往和气的方向上劝她。毕竟没有经历过她经历过的那些事情的人,多半都不能体会她的心情,很多人都喜欢劝和。
看林建东附和她,宁香看着林建东放松表情笑一下,心里的戾气也就消了。
米饭放在锅里焖了一会,她拿碗盛饭,然后把提前炒好的菜端出来。菜炒得量不多,还好林建东带了一罐咸菜过来,于是凑合一下也是一顿了。
吃饭的时候宁香跟林建东说:“从这里到咱们公社怎么走啊?吃完饭你给我画个图行不行,我做好绣活,要去公社交活,把钱给领了。”
林建东点点头,“好。”
吃完饭以后,林建东便一边讲说路朝哪个方向怎么走,路过的地方都有哪些标志性的东西,全部都画在本子上,跟宁香仔仔细细说了一遍。
宁香听完拿起几根线条勾成的图,看一会说:“找不到我就问人。”
说完她看着林建东画的这东西又想起来什么,忙起身到房间里。片刻出来,手里拿了一张绣图。
她小心把绣图展开给林建东看,问他:“那张园林图我绣好了,你感觉怎么样?”
林建东看到这幅绣品,瞬间眼睛一亮。如果说他的画是个房梁架子,那眼前这幅绣品就是把他的房梁架子完善成了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,所有细节都让人惊叹。
细腻、漂亮、惊艳绝伦。
林建东有被这幅绣品震撼到,他想拿到手里仔细看一看,但又怕弄脏绣品,所以就没有伸手接,只是坐在旁边仔仔细细来来回回看了许多遍。
看尽兴后他看向宁香说:“我没有词语能形容。”
宁香笑一下,她绣品整理好收起来。等她再从里屋出来的时候,她手里捏了一些钱,送到林建东面前笑着说:“说好的酬劳。”
林建东当然是不要,他觉得自己根本就没有出力,不过就是闲着无聊在挂历上随便画了那么两笔,哪里就能好意思伸手要什么酬劳。
宁香就捏着钱送在他面前不收,看着他说:“还想找你再帮我画一些图呢,你要是不收,那我也不好意思找你画了。”
听到这话,林建东面露犹豫,然后才伸手接了钱,出声说:“还是找我吧。”
上学期他在学校除了学习本专业的知识,还精进了自己的画技。本来学建筑就是要会画画的,只不过他自己又多往艺术方向上学习了一些。
看林建东收下了钱,宁香也就自然把他当成了搭伙人了,坐下来跟他说:“如果这张图好卖的话,接下来咱们就搭伙做更多的原创,我想做一些古风的。”
她上大学学了一个学期的历史,更深入地了解了很多的中国文化,积攒下来的那些知识,她都想通过刺绣给表现出来,用自己的创意做自己的作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