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待我好极、爱我至深,我都清楚、都明白的。”
听见这席话,魏玘手掌一颤。
他原先握她柳腰,莫名停了刹那,陡而挪移上游、攀她单薄的背脊,去抚微凸的蝴蝶骨。
阿萝懵懂,一时预感不祥。
她不知他作何想法,却也觉察他变化,竟似青松朽成老树,步入良久的枯寂。
“怎么了?”她轻声询道。
魏玘并未作答,只低首,以鼻尖蹭她,一寸又一寸,几乎步步为营、不敢僭越。
自他姿态读出谨慎,阿萝的朱唇咬了又松,心下迷茫不解。
怎么了?是她说错什么话了吗?
正困惑时,力道忽然捉来。魏玘转腕擒她,指尖上走,行得风尘仆仆,探索她手背、指节,触及一方硬物,适才徐徐停下。
那是她的菩提根指环,洁白、净润,紧紧扣她指根。
阿萝没有动作,任他以外力闯入、破开她五指,顺着弯弧,描绘指环的形状。
此刻,她的爱人尤其强硬、蛮横,不加任何解释,逼她接下他言行;他也格外怅然,似以指环为界,再不敢越过雷池一步。
——是什么呢?那被他摸索、摹刻的东西。
阿萝没有头绪。在她颈侧,一点薄凉忽而坠下,轻、小、淡,转瞬洇散,恍若泡影。
“你不知晓。”话语终于传来。
魏玘没有笑。他醉意未脱,嗓音沉而干涩,像胆怯,也像苦闷。
“你……是想象不到的。”
第129章爱无悔
低喃抛落,阿萝心口一涩,不知如何回应。
循着习惯与本能,她稳住精神,掀起眼帘,想看入魏玘的双目。
可放眼望去,只见帷薄帐红、烛摇光曳。吉庆的陈设一片宁寂。那双受她深爱、被她寻觅的眸瞳,远在她视野之外。
阿萝合上双眸,屏息敛声,由人收拢怀抱、钳得她两臂发疼。
——你待我好极、爱我至深,我都清楚、都明白的。
——你不知晓。你是想象不到的。
如是寻常,经过此番对话,阿萝定会以为,魏玘是故意揶揄、向她讨要便宜。
可现在,她颈侧的澹凉、身前的薄颤,与嵌入字眼、淤堵而低涩的气息,无一不驳斥惯常的推断,紧紧攫住她的心。
没有对视,她无法阅读他的眼神。
她拧着腕子,想回拥他背膀,却被他攥住五指、困于原处。
尔后,环来的力道再度收紧。
魏玘极深地搂她,令心跳相交,不允她退去分毫。他像个胆怯的孩童,一壁守护珍宝、不容觊觎,一壁退缩角落、远观瞻仰。
阿萝静默,没有任何挣扎。
因有婚期,二人被迫分别。在未能相见的日子里,魏玘都做了什么、经历了什么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