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概两小时后,苏墨墨准时下线。现在也不过下午4点。
她提前申请了返校,如今学校里人并不多。走出宿舍后,苏墨墨便打算去食堂看看新的菜品。
但才走出宿舍楼,她便看见了那个倚靠着墙壁的身影。
少年双腿修长,斜斜地伸了出去,他的个子很高,垂着头,背部便微微有些弯曲,显露出漂亮的肩胛骨。天边的红烧云格外浓烈,暮色洒落,少年的半边脸仿佛被金光笼罩一般,就连那头凌乱的黑发,也镀上了一层金边。
金色掺杂着橘色,配着另一侧的黑色阴影,渲染出一种迟暮、缓慢的美感。
是顾幸。
听见动静,少年侧过了头。那一瞬间,缓慢、仿若雕塑一般的少年,似乎突然被注入了生命力一般。他的眼睛,他的唇角,无论是五官,还是四肢,或者说是身体的每一个细胞,似乎都活了过来,格外生动。
他抿了抿唇,黑发垂落,遮住了那凌厉干净的修眉,金光也柔和了他的五官。那双黝黑的眸子,在金光下,也仿佛透彻起来,在她眼下,一览无余。
“……生日快乐。”少年低声道。
随后,他伸出了手,掌心赫然是一个精致的匣子。仅仅看包装,便足见价值不菲。
苏墨墨挑了挑眉:“我不随便收别人的礼物。”随着一日日的磨砺,少女的不羁,便也开始内敛起来。平日里看着,大家都觉得苏姐似乎越来越高冷了,但她一开口,又是顾幸熟悉的感觉。
听见这话,少年的脸便难以控制地发白。变化之快,苏墨墨都有些惊讶。
“你怎么了?易感期又发作了?”眼前的人可是一名顶级alpha,苏墨墨自然而然便想起了七个月之前发生的事情。
顾幸仓惶地抬起头,看见少女伸出的手后,下意识后退了一步。
如今他每月准时打着抑制剂,加上谨慎地保持着距离,易感期这才不再继续发作。但身体上的反应可以控制,精神上的空虚,却日夜折磨着顾幸。
他原本还没想到什么,但少女简单的一句话,仿佛在提醒他一般,顾幸身体里,那些贪婪的细胞便再次苏醒,叫嚣着想要心上人的信息素。
就连腺体,似乎也开始发热。
顾幸有些害怕这样的自己,将贺礼摆在一旁的桌子上后,他便转过身,打算离开。
就在这时,少女却慢条斯理道:“慢着。”
顾幸止住步子。
苏墨墨缓步上前。
两人的距离早就超过了一米的安全社交距离。顾幸的耳根开始不受控制地泛红。垂眸,看着那张精致的脸,少年忍不住咬住了下唇,别过了头,生怕自己露出丑态。
他不知道她要做什么。他也没有心思去想了。
少女轻轻伸出手,拉住了顾幸白色衬衣上的黑色领带——这是为了见心上人,顾幸挑了一晚上的正式服装。
微微用力,少年几乎没有抵抗,便自然而然地俯下了身。
苏墨墨浅浅地笑了笑,缓缓凑近,气息扑到顾幸脸侧,他几乎以为她要吻上来。即便别过脸,似乎也无济于事。甚至因为侧着头,耳根直面这气息,越发敏感。
垂在身侧的手不由自主地握成了拳头。即便已经过去了七个月,这一刻,昏迷时、意识朦胧的感触,似乎再次浮现。
她不过靠近几分,甚至都没有触碰上他的一丝肌肤。
但效果比他自己掐腺体都要好。
顾幸完全失去了对自己身体的控制权,但他的五感,却越发敏锐。
他感觉到,少女的手,隔着防溢贴,轻轻地按了上来。
一下。
两下。
“你的防溢贴松了呢。”少女在他耳畔缓缓道,声若呢喃,气息铺天盖地,将顾幸笼罩起来,无法逃脱。
眼角不受控制地沁出了眼泪,随后,顾幸听见了世间最甜蜜的语言。
“真香。”她说。
……
直到苏墨墨离开,顾幸都未曾回神。她离开后,他的身体仿若失去了支撑一般,腿也软,顾幸只能靠在墙壁上,缓缓滑落。
——是他一开始等待时,倚靠的那面墙壁。
墙未曾变化,少年却截然不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