花芽亲了亲孩子们,交代他们要乖乖听话。
汽车排的人开着吉普车过来,下过雪的天,轮胎上系着防滑链。
王天柱坐在前面,花芽跟周文芳俩人坐在后面。
他们仨没一个去过大上海,一个比一个激动。
到了火车站傻眼了,人山人海啊。
王天柱在前面开路,花芽和周文芳俩人紧跟在后面。还没到候车厅,就有排队的从候车厅里面排到外面来。
还有两个小时列车才开放检票,王天柱找了个角落让花芽和周文芳等着。他跑到报刊亭买了份报纸,回头一看,花芽坐在小马扎上安安稳稳地冲他乐。
“真行。”王天柱居然不知道花芽带了小马扎,而且带的是孩子们的小马扎,分别塞到两个包里占不上多大地方。
王天柱坐在她们对面,免得有人在她们面前走来走去踢到脚。他们中间放着行李。
王天柱长手长脚坐在马扎上很有趣,他不敢全部体重压在马扎上,腿还撑着点力。
花芽带着小水壶给他喝了口水,王天柱说:“等进去就好了,咱们卧铺车厢一张票只能进去一个人,不会这么挤。”
周文芳惦记着上海著名的“九栋楼”,她跟花芽说:“咱们怎么地也要过去照张相。”
“那是什么地方?”花芽没做功课,问:“离医科大学多远?我想拍一张医科大学的照片给小安寄过去。”
周文芳说:“那可是地标啊,徐汇新村。全是大高楼,一共九栋。”
花芽懵懵懂懂地说:“好厉害。”
周文芳说:“遍地都是大商店,咱们想买什么就能买什么。”
花芽说:“我就买灯芯绒。”
周文芳说:“到时候你别被花花世界迷了眼睛。”
花芽瞪了周文芳一眼:“你管好你自己吧。”
等到检票的时间到了,花芽发现直达列车的确没有那么多人排队检票。这是海城直接抵达上海,中间不经停,所以做这趟车的人全是从海城往上海去的。
花芽跟着他们走过检票口,进到站台,登入卧铺车厢。
他们运气很好,他们这节卧铺车厢的乘客不多。
从海城坐硬座到上海,价格能比卧铺便宜一半,不少人宁愿坐一晚上也想多节省些路费。
“太好了,要是人还多,我就要疯了。”周文芳歪倒在卧铺上,刚出门就觉得疲惫了。
花芽发觉车厢里有几位说着上海腔调话的同志,说的稍微快一点,在花芽的耳朵里就跟外语差不多。
晚上九点上的火车,应该是早上五点半到达上海。
花芽生病刚好,早早的就躺下了。
她躺下没多会儿,车厢里的灯熄灭。
等到四点半,列车员提前一个小时过来换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