若姜酿只是与崔端私通,便是直接让崔端将她娶了就是。
到如今,姜酿应当是有了身孕。
孩子若是流掉,崔氏侯府知晓,自然也不会善罢甘休。
闹大,侯府顶多是件风流韵事,可对丞相府的姑娘,就是灭顶之灾,这辈子,都别想出嫁,更莫要提如何在上京立足。
孩子若是没有流掉,届时姜酿产子,这时间上,如何瞒得住。
旁人东说一嘴,西说一嘴。
姜皎葱白指尖用力得快要渗出血来。
沈随砚皱眉,嗓音沉沉,带有严肃,“二姑娘,切莫伤了自个。”
听见沈随砚的声音,姜皎这才将紧紧攥着的手给松开。
只是掌心中月牙的痕迹,却消散不掉。
姜皎此刻站着站着没动,但一阵寒风吹过,将她的大氅给吹动。
她眼角的泪珠要掉不掉,鼻尖皱皱巴巴地看的人颇为心疼。
虽未发一言,却觉得难受极了。
沈随砚静默片刻,递出去一方帕子在姜皎的眼前。
模糊双眼下,一方干净整洁得帕子落在眼中。
好巧不巧,一滴泪就这么精准得落在沈随砚的指腹上。
那滴泪渍,猛然间顺着他掌心滑落,掉进他袖口之中。
姜皎登时愣在原处,用着带有沉重鼻音的声响道:“还是殿下先擦。”
可沈随砚却散懒笑下,带着几分松快,“我觉着,二姑娘更加需要。”
不好拂了他的面子,姜皎从沈随砚的手中接过方帕。
靠近眼旁,率先是闻到方帕之上的味道。
气味清淡,如同松柏屹立雪山之中,让人沉静,但仍旧是危机四伏,使人不免害怕。
姜皎用帕子轻拭脸颊,将泪珠尽数擦去。
用过的不大好再还给沈随砚。
她声音中带着浓浓的鼻音,“我洗净后,再还给殿下。”
沈随砚似乎不大在意,只同姜皎说着方才的事情,“二姑娘打算如何?”
姜皎愤恨道:“告诉哥哥,直接打死姜酿的好。”
略带娇憨的语气倒是逗笑沈随砚。
第一次瞧见他笑,姜皎还有些不大习惯。
他笑起来,褪去狠厉,给人一种不紧不慢的感觉来。
压迫感在一瞬间消散,也将凛冽给散去。
姜皎不免有些疑惑,“你笑什么?”
沈随砚这番倒是说了实话,“笑二姑娘嘴上说着如此,可实际倒是不会如此做。”
姜皎手中揪着帕子,分外难受,“如今,还能有什么法子?”
沈随砚挑眉,顿了顿复又说:“妇人产子,多有不测,月份也多有偏差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