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况且王妃有所不知——”管家面容稍显为难,“府中因得从前没有大娘子,各处的人多有些懒散,我若是瞧见就还好,若是没有瞧见她们就直接糊弄过去,长且以往,倒是不好查。”
这种事情姜皎也听说过,也见到过。
老人家既然已经开口,驳了面子可就不好。
姜皎让榴萼将钥匙接过,看着桌上的一大串钥匙,只得说:“我知晓了,这些时日我会将账册给看完。”
不愿是一回事,但并不是不会。
不掌中匮在大家族眼中就是大娘子无德,无法担此重任。
但是如今王府只有沈随砚一人,大娘子也只有她这么一位,不掌中匮,外头还以为是她无才无德。
这可是不行的。
“什么时辰了?”姜皎适宜蔻梢将昨晚的木箱给打开。
充满痕迹的账册一本本全都摆在姜皎的跟前。
“才申时。”榴萼回的很快,也明白姜皎的意思,“姑娘可是想现在看着账册?”
自小的学堂是她与蔻梢两人陪着姑娘上的,多多少少也懂不少。
姜皎长舒一口气,这么拖下去还不知要到何时,今日不妨一起看了的好。
“从前头的开始看,你们将账册给分好,厨房与采买放在一处,府上众人的银钱支出放在一处,还有管各处的园子放在一处。”
姜皎又坐回木椅上。
这是房中的一个小书桌,她还未过门沈随砚就已经着人准备好,放在内室中,虽比他外室的书桌要小,但已经足够。
榴萼又叫了两名在外头的婢女,都是从丞相府带来的。
她们只需帮姜皎整理好桌上的就行,旁的都不用管。
系上襻膊,姜皎不断在心中默念。
若是将各处都给整治好,刁奴不敢太贪,说不定每月省下的银钱是不少的开销。
沈随砚十四立府,今年也不过才弱冠。
六年的光景说长不长说短不短,姜皎看账册看的分外认真。
沈随砚进来时,在外没有看见姜皎,就直接朝内室去。
美人榻的小几上,有着她还未用完的点心。
里头倒是颇有些灰尘,却让人并不难受。
缓缓靠近,能听见书页翻动的声响,抬眼看见的就是姜皎匀称的小臂露在外头,莹亮如雪,倒也是当真应了她的名字。
看见熟悉的箱子,沈随砚挑眉,想来是今日管家来过。
就是不知,她看见后,是否心中会更多一份诧异。
姜皎真如同沈随砚所想的那般,她看见账册的第一眼,不是旁的想法,而是王府当真过的十分拮据。
别的王爷都有些私产,可沈随砚确实一点都没有。
进账处除了每年的朝奉,就只剩下宫中的赏赐。
如此大一个定宣王府,如此光鲜亮丽的王府,竟然没有一点旁的进账。
是他不会做生意,还是败光了家业?
姜皎柳眉紧紧蹙在一起,美人儿面上全是疑惑。
该不会,她当真是嫁了一个穷夫君吧。
王府的产业,倒是还比不上他们姜家的产业,姜皎是怎么都不敢想的。
抬眉时,眸中染上烛火之中的星星点点,似是仙女入凡尘,不得不入世俗一样。
葱白似的指尖握着笔杆,不知在想些什么,眸中的意味十分复杂。
见到沈随砚进来,姜皎对他蹲礼,“王爷安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