颤抖着摸上自个的小腹,她咬着自己的下唇,让自个的声响听起来再正常不过,“原来,我无事,是因为这个孩子的缘故。”
平缓的声音落在沈随砚的耳中,却如同催命的话语一般,“若孩子的母后,母家早就已经落寞,他的背后,没有人支持,皇上可有想过,是怎样的光景。”
一瞬间,沈随砚想起的全部都是自己小时候的模样。
姜皎轻笑一声,笑意中藏着悲怆,“皇上既然已经下定决心,要给臣妾的母家定罪,臣妾只想求得一碗落子汤,若是孩子生下来就注定被人看不起,我宁可不要。”
沈随砚将她同自己拉开一些距离,不敢置信的问她,“萤萤,你可知你在说什么?”
她今日满口的君臣,要将两人之间的距离给分开。
可是分明昨夜,两人间还是好好的不是。
她那般地乖,今日却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。
沈随砚将姜皎给抱至软榻之上,如今姜皎早就没了力气挣扎,任由他抱着。
沈随砚用额头抵着姜皎的额头,哄着她道:“萤萤,岳父岳母的事,你容我好好想一想,太医说你胎相不稳,要好生静养。”
姜皎看着他扣住自己肩头的大掌,牢固的没有一丝可以给她逃开的机会。
她撇开眼,手不时地摸上腹部,这样的动作被沈随砚给看到。
他压住姜皎的手,与她的手一并摸上如今姜皎平坦的小腹。
“萤萤。”沈随砚的嗓音中透着几分平日之中没有的哀求,“留下他好吗?”
姜皎只是平静说:“留下后,要他有这样羞耻的外祖家,让他以后,要如何在世人面前抬起头。他的舅父,是位罪臣,外祖被贬斥,母亲的母族并不显赫,留下又能做些什么呢。”
话说得是平静的,但是却字字戳入沈随砚的心间。
两人之间没有说话,窗户突然之间被风给吹开,一阵凉风吹了进来,姜皎一瑟缩,没有躲开。
沈随砚眸色冷清,去到窗户处,背对着姜皎,他声音有着不可忽视的沉冷,“萤萤,孩子会享有万千的尊贵,我保证,定不会让他也遭受从前我受到的那般罪。”
姜皎讽刺的笑了,看着如今沈随砚的背影,才知晓他到底有多无情,“所以陛下的意思是,还是不肯放过我的母家,对吗?”
沈随砚没有直接演说,只道上一句,“萤萤,姜宴与宁司朔犯了重罪,如若不这样罚,难平众怒。”
姜皎将头给扭至一边,自个擦着泪,“我知晓了,皇上走吧,我累了。”
她不再去管沈随砚究竟还有没有在房中,直接就躺下,翻过身去,背对着沈随砚。
眼泪止不住地朝下流,若是开始的没有找上沈随砚,是不是一切,都会有不一样的结果。
姜皎的肩头不时的**,沈随砚侧目过去,心口处顿的厉害。
缓步走过去,玄色金丝绣龙的鞋抵住床榻,他将被子帮姜皎给盖好,随后冰凉的指尖触上姜皎的侧脸。
姜皎躲闪一下,她怕了,她真的怕了。
眼前的沈随砚,早就已经不是他认识的那个人。
沈随砚的手悬在半空之中,他轻声对姜皎道:“你好生休息,我今晚再来看你。”
姜皎硬邦邦的说:“不必,皇上不要再来我这处了。”
红肿着眼,姜皎再平静不过的说出最为残忍的话,“我不想再见到你,沈随砚,你若是不愿意放过我的母家,那就给我一纸废后的诏书,或是给我一碗落子汤,我留在宫中,替兄长赎罪。”
说完,她感觉腹中一阵的抽痛。
不知,是不是孩子在怪她呢。
之前许多次,她同沈随砚融为一体,这孩子都好好的,难道真的要将他给生下,也承受这样的痛苦不成。
可她不想,也不愿。
姜皎泪珠无声的掉落,沈随砚在床榻边静默看着她许久,终究是走了出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