艳阳高照,只是没什么暖和的感觉。
枝桠间都长出绿色来,风一绕,就在树枝间乱窜。
她秋眸中有着闪闪亮光,对榴萼与蔻梢说:“出去走走吧,好久没出去了,听说御花园中有许多名贵的品种,我想去瞧瞧。”
难得她有这份心,榴萼与蔻梢也是高兴的。
帮她裹上厚厚的大氅,如今她有了身孕,却也不大能看的出。
只有小腹微拢,可是衣衫一遮,又同寻常的女子无异。
姜皎没用软轿,缓步走着,虽说如今走的慢,却也觉着舒心不少。
沈随砚得了她出凤仪宫的消息,就一直在她身后不紧不慢的跟着,没让她看见,也没出任何的声响,只有他一人。
皇后服制威严富丽,穿在她身上仍旧多了娇俏。
腰间再未挂着那枚羊脂白玉,只有一条简单的穗子。
见她不时勾唇笑着,沈随砚也觉得宽心极了。
能让她开怀一些,就是好的。
御花园的路上鹅卵石众多,姜皎走的十分小心。
只是如今有了身孕,却觉得脚都开始浮肿起来。
她不慎在小路之上崴了一下脚,一阵惊呼之间,眼前出现一道明黄色的衣袍将她给抱住。
雪松的香气扑面而来,姜皎眼眸微怔,一时间脚上的痛都忘却几分。
缓缓抬头,沈随砚将她护住,没让她跌落下去。
他紧紧抱住自己,失了仪态。
姜皎不自觉的挣扎一下,两人许久未见,不想竟是在这时。
她没有问沈随砚为何是在这处,也没有去解释方才的事情,只平静说上一句,“皇上万安。”
姜皎的疏离是沈随砚能够想到的,他看着姜皎藏在裙摆之下的脚踝,眉头轻皱,“脚可还好?”
姜皎道:“方才皇上来的及时,臣妾没事。”
一口一个君臣,她将二人的关系划分得很开。
沈随砚看向她身后的婢女,眸中淬着冷意,“都是做什么的,连娘娘都护不住。”
姜皎的心头酸涩,听见他的声响眼泪就不断在眼眶之中打转,却仍是固执道:“是臣妾自己走的急了,同她们无关。”
沈随砚想起方才抱住她的时候,只感觉她已经瘦的不像样子。
只有小腹的地方都有些弧度的,旁的地方一摸下去就全是骨头。
他终究是没有姜皎的淡然,被她满口的“皇上”给刺痛,“萤萤,你一定要同我如此?”
姜皎看着他抓着自己的手腕,那股雪松气突然之间又缠上来。
分明,自己想要忘却的,可是他一次次地过来,让自己如何能忘呢?
姜皎含着泪,没喊一声疼,仰起头笑着,可是却不让人感觉愉悦,只剩下悲痛。
沈随砚的一番话卡在喉咙处,姜皎轻声说:“不是我要如此,是皇上要如此,如同你我二人,终究再如何,也是君臣,礼数不能乱,又或许,我们都变了。”
沈随砚听见她的一番话,乱了心神,将她的手扣的更紧一些,“你说这些是什么意思?你想离开?”
姜皎对上他狭长的黑眸,眼前被水汽氤氲,看的并不大真切。
她声音小,却分外坚定,“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