见她面色酡红,榴萼不免知晓发生些什么。
沈随砚也在此时,沉沉唤道:“观墨。”
榴萼愣住,用气声问着姜皎,“床榻,可需要人去换?”
姜皎自是知晓,才会出来找榴萼。
她赶忙点头,对着榴萼道:“如今先不急,等一会儿王爷去了书房,让蔻梢来换。”
她看着内室,地上的垫榻婢女只会收在一旁,绝不会放在榻上,只要等沈随砚一走,再将床榻给换掉就好。
毕竟,她此刻有更为重要的事情。
姜皎直接就去了净室之中,沈随砚听到净室中的水声,喝着凉茶的手一顿。
狭长的黑眸逐渐暗沉,昨夜梦中的场景,是如何都止不住的。
他品味着杯中的水,只觉甘甜极了。
可喉咙却还是那般的干涩,心火逐渐烧起来。
净室中水声响了多久,沈随砚的拳就握了多久。
手臂之上青筋显露,似是在极力忍耐什么。
世间多的是罕见之事,只是不想,今日倒是在他的身上印验。
不仅如此,他的王妃,既然也遇到这股子的事。
水声停下,沈随砚眼眸睁开,又恢复从前的清明。
鱼总是要慢慢上钩,才是最有趣的,不然,当真是半分的趣味都没有。
既然已经在掌握之中,等等又如何。
姜皎从净室中出来,桌上已经摆好饭。
沈随砚将竹筷放在她手边,状似不经意的问,“怎得一早起来就在沐浴。”
姜皎夹着小菜的手一顿,“只是觉着身上出了些薄汗,怕受凉,还是沐浴的好。”
沈随砚点头,没有多说什么。
见沈随砚的模样,姜皎才放心下来。
她想起自个自己要做的事情,心总是跳的很快。
但却又在想,如果只是沈随砚认为自己做了一场梦,梦中一切皆是他自个所想,而她并不是梦中人,是不是事情就好办很多。
所以,她定要半分的马脚都不露出来,尽量显得平静一些。
姜皎放下手中的竹筷,用帕子掩唇轻声咳了一下,眼尾处渗出些泪珠来,让人看着觉着楚楚可怜。
她道:“天儿倒是日渐冷起来。”
沈随砚手上的动作未停,举手投足都挑不出错来,“是了,萤萤这段时日,定要注意身子。”
姜皎点头,“只是我从前冬日的衣衫料子还是去岁的,不知夫君近些时日可有闲心,同我一同去铺子中?”
沈随砚倒是反问她一句,“萤萤不是还在生气?”
一瞬,姜皎就无话可说。
可她刚想要开口,就听见沈随砚道:“只是,我前些时日,惹恼了夫人,定然是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。”
姜皎轻哼一声,“王爷知晓就好。”
随后姜皎又看着屋中的陈设,字句都说的十分清楚,“从前在姜府,为我方便,都是有面大大的衣镜,只是王府却没有。”
她颤着眼睫,逼自己将后头的话问出来,“王爷可有见过那面衣镜?”
沈随砚放下竹筷,黑眸中多是漫不经心的模样,“自是,见过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