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幼微所有反驳的话,听到最后一句时骤然失声。明艳沉稳的女人脸颊上划过一丝惊讶,涉及军事?任命她不便插手,但她是知?道?。
浥州曲县地区偏远,蚊虫众多,许多在京军将并不愿意前去?,浥州之事?一拖就是一个月,不久前才终于敲定人选。听说,大军抵达没多久,东境便安稳下来。
静默在大殿之中?蔓延,姜幼微轻叹一声,问道?:“你?维护她是为了她哥哥的功绩,还是为了她本身?”
青年笑而不语。
谈话到了这里,已再无可说,沈宴清朝凤座上的女人鞠了一躬,算作告退。
太子?离开以后,婉英挑帘进来给皇后收拾案桌,但见皇后沉闷的神情,就知?道?这一场谈话并不愉快。
“这些都拿去?烧了。”姜幼微漠然地指着信件说道?。
信件被宫女一一收好,青玉案几上的图案便显现出来,龙翔凤鸣,相互缠绕。夫妻和睦,这样最简单、最原始的愿望被刻在这张案几上。
姜幼微没有爱过沈寿,那个男人愚蠢、自?大、好色。
当年若不是他死?乞白赖,姜幼微也绝不会嫁给他,更不用当什?么皇后,二十年来,为他的后宫费尽心力。
现在,他的儿子?也不讨人喜欢。
可怜的小姑娘。
东宫后殿,一窗一景。窗边透出清亮的蓝光,少女坐在罗汉床上,对着光线摆弄着五颜六色的糖盒。
门嘎吱一声被打开,少女朝门望去?,就看见青年推门而入,又?转身将门关上了。
白桃看一眼窗外,离午膳的时间还远得很。这个时间他通常都会在书房里,不会过来。
“你?怎么了?”
他面容微沉,看起来不太高兴。
“我方才从母后那里回来。”青年回答道?,几步就坐到他的对面,“你?在看什?么?”
白桃兴奋将手中?的糖盒递给他:“你?看看。”
沈晏清接过那张拆下来的硬纸,眼神一眯便发现了端倪。
上面画着的是一只孩童戏水的图案,但是有几处眼睛部分故意圈起镂空,仔细看就能发现这些点连起来变成了一只兔子?。
沈晏清会心一笑。
白桃望向他,随口问道?:“皇后娘娘为什?么不高兴?”
“一点意见不合。”沈晏清轻描淡写地回答,“倘若有人拿着朝廷的俸禄,但不为朝廷效力,你?觉得该不该让他们退位?”
“应该啊。”白桃丝毫没觉得有什?么不妥。
连普通百姓都明白的道?理,放在世族子?弟却?不适用,明明这些子?弟比之普通百姓还要不如,却?心安理得尸位素餐。
沈宴清什?么也没解释,只是应道?:“我也觉得应该。”
“我和母后就是在这一点上不合,不是什?么大事?。但母后是长?辈,我只能听她训话,不能辩驳。”
白桃听明白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