遂州山峦平缓,绿植丰茂,原本?常年没有?什么人走动?的山脉,靠着一个商队打通了各山之间的通道。
十二岁的少女坐在矮马上,慢慢悠悠地走上山坡,好奇的目光四?处乱转。
“桃桃,我们还在赶路,不能下去玩。”
前?面传来白樟的提醒,少女嘟囔一声?,不太服气:“凭什么二哥可以去浥州玩,我不能去?”
“小丫头,你跟二哥比。”前?面骑马的少年将狗尾草衔在嘴巴里,十分吊儿郎当,“你二哥能只身从?浥州走回遂州,你能吗?”
话还没完,少年手上一把草就被人薅走,白樟没收了他用来显摆工具,责问:“哪弄来的?”
少年挠着头干笑道:“给、给妹妹玩。”
白家两兄弟,老大白樟少年老成,老二却?是个不着边际的莽夫。他说话做事没个正形,十四?岁跟着商队去浥州淘珍珠,一出去半年没音信,白家差点准备白事。
他带着白家人把生意做到浥州,但只要白桥出门,大家总是一颗心悬着。
最怕的事还是发生了。白家宅院外,有?人把宽大的木门拍得砰砰响,焦急地道:“白娄啊——你家老二出事了!”
白家人纷纷涌出门外,围着问道:“怎么回事?你说清楚。”
“山上有?条山沟,他跌下去啦!”
众人哗然。
烈日落山,明月高悬。无数的呼喊在山间回荡:“白桥——”
白桃跟着众人上山去找,不知?道为?什么每一步都那么艰难。她想?找到哥哥在哪里,可是脚下犹如千金重。
身边的人都往林子里去了,她还在一小步一小步地挪动?。
眼前?的视线昏暗又模糊,她感?觉自?己穿过了树林,走到了一处山坡。山坡对面有?一架小瀑布,水流湍急,顺势而下。
水下隐约着躺着一个人影,面朝下躺着。
明明看不见脸,白桃莫名知?道那个人就是白桥。
她的哥哥孤身一人躺在冰凉的碎石上,不断下落的水流冲刷着他的身体。
那该多冷啊!
白桃想?要向他走去,却?发现她怎样都动?不了,手脚被周围的被藤蔓束缚,让人动?弹不得。
少女更加着急了,想?要呼喊,却?怎么也发不出声?音。
终于有?人同?样发现了那边的异状,纷纷向那个躺着的人跑去,七手八脚地将那个人翻过来。
“他死了!白二少爷死了——”
巨大的悲痛感?袭来,白桃立时惊醒,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。
一睁眼,面前?还是那张雕花架子床,光线从?窗牖透进来,不如平日里明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