崔桃将这些‘属下’的证供呈给韩综,然后瞟一眼还是跪在地上不肯招供的红衣,嗤笑两声。
这两声笑当即惹来了红衣愤恨的目光。
“我还当你多厉害呢,什么天机阁护法,多大的官呢,原来连个正经属下都没有,甚至连天机阁的喽啰你都领不来,只是用钱暂时雇几个江湖人充门面!”
崔桃再度嘲讽红衣不自量力,就她这样的情况竟还敢在汴京里瞎折腾。
“莫不是想用你的脸皮建城墙?大可不必,没人稀罕呢。”
“你闭嘴!根本不是你说的那样!天机阁在汴京的分舵被你捣毁了,人手不足都是因为你!再说雇这些人,用完就弃,方便利索,省得折损天机阁的人手。”
“哟,没能耐就没能耐,干嘛把话说得这么好听。”崔桃建议韩综不必审问了,“就她这样的天机阁小喽啰,根本不可能知道什么紧要的秘密,直接处死便是。行刑的时候,千万别忘了昭告天下,是天机阁最没用的喽啰红衣。”
“我不是喽啰,我是护法,你少放屁!”红衣气愤地冲崔桃喊,当即就起身要朝她冲过去,自然是被衙役们拦住,踢打按伏在地上。
崔桃不禁感慨,她第一次在清福寺见红衣的时候,还以为她是个冷静沉着的属下,“怎么离开苏玉婉,你看起来又蠢又没用?”
红衣不服气地继续瞪崔桃。
“我仔细想过了,既然不是你杀的苏玉婉,那为什么苏玉婉死了,你却活着?而且苏玉婉那天死得有点太快了,就算清福寺的事她犯了大错,可事情刚发生她居然就立刻被惩处了。”崔桃忽然蹲下身来,正对红衣的双眸,“那个地位更高的人物,之所以肯留你的『性』命,是不是因为当时跟他告状的人是你啊?只有你在苏玉婉身边贴身伺候,她的动向应该不是什么人都知道。”
红衣一惊,很快低头躲过崔桃的注视。
韩综听到崔桃的这个猜测之后,目光直直地落在红衣身上,厉声质问红衣杀害苏玉婉的人是谁。
红衣一脸视死如归,咬着牙,显然不打算招供。
“这个人是天机阁阁主?”崔桃试探问。
见红衣的嘴角有细微的弧度显现,又见红衣的眼中显出几分得意之『色』,崔桃不禁笑起来。
“我就喜欢你这样的蠢人,倘若换成苏玉婉受审,定然不会表『露』得这么明显。”崔桃随即告诉韩综,杀苏玉婉的不是天机阁阁主,另有其人。
韩综应承点了点头,再度质问红衣是否要招供,这是她最后的机会。
“你至今不肯招,无非有两个缘故:一是觉得有人会救你出去;二是出于忠心或畏惧的缘故,不敢招供。你这种人,跟在苏玉婉身边那么多年都能背叛,会有什么忠心可言?左右你也是死罪,我倒是想了个新鲜的办法,便把崔七娘才刚揣测的结果宣扬出去,说都是你的招供。
那个令你畏惧的人,若听到你招供的消息,会不会对你下狠手?回头他派人下手杀你,倒正是我们顺藤『摸』瓜的好机会。至于你,最多是比起砍头来,死前多遭点罪。你作恶多端,死前能有点用处,倒还是你造化了。”
崔桃望一眼韩综,不禁感慨他这招够狠。红衣立刻开始面『露』恐惧,显然被韩综的话吓着了。看得出来,她很害怕。这也说明了答案,她不是出于忠心的缘故才不招供,而是因为畏惧,非常畏惧。
崔桃欲再问红衣,忽听咔嚓一声,飞溅而出的血从崔桃眼前飞过。
血落在了地上,染红了青『色』的石砖。
崔桃转眸看向红衣,她脖颈处正『插』着一根折断的灵签,整个人像蔫掉的茄子倒在地上,身体抽搐了两下,便一动不动了。
公堂的地面有韩综之前丢下的行刑的令签。红衣就是折断了这令签,然后用尖锐的部分刺向自己的颈部。
大量的血顺着青石板向外蔓延。
公堂内喧嚣起来,王钊立刻命人处理尸体,及时清扫。
韩综忙问崔桃有没有吓到,连问了三声,崔桃都没回应。
李远匆匆从外面赶来,马上拱手请崔桃和韩综前往辽国使团居住的官邸。
就在刚刚,不过一柱香的时间,辽使西平郡王也失踪了!
“出事之后,我们已经加强戒备,其住所外围都有衙役把守,五步一岗,若有大活人出去,不管是走门走窗,都应该有所察觉才对,可是完全没有察觉到。”李远一脸见鬼了的表情,求救地看向崔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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