心翼翼隔着帕子为郡主诊脉,过了许久,太医看了看裴大人,欲言又止。
着实不知道该不该说实话。
淮安侯府如今堪比半个摄政王府,裴大人更是手握实权的权臣,他可不想得罪这位祖宗。
思来想去,迎着裴大人冷锐的眸光,太医还是不敢扯谎,狠了狠心撇开了过来诊脉之前,皇后娘娘的吩咐。
“臣看郡主近来脉象康健,不似是得病了的样子。”太医埋着头说完这句,接着又补上了一句:“不过郡主生来身体就有亏空,既然觉着不舒服,臣开几方药,郡主回去服用补补身体。”
裴闻摆了摆手,“你下去写方子吧。”
不过短短片刻,太医就被惊出了冷汗,他连忙点头,躬身退出了亭子。
姜云岁这个病属实有点装不下去,怎么这回竟就如此倒霉?算了。
便是裴闻看出来她是演戏,也没法子戳穿她。
姜云岁用手帕抵着唇咳嗽了几声。
裴闻说:“既然表妹身体不适,我送你一道回府。”
姜云岁觉得如此也好,皇后也能消停一段时日,不敢再将这种龌龊的主意打到裴闻身上来。
不过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。
还是方才的糕点里真的洒了不少药粉。
姜云岁觉得自己浑身有些发热,尤其是脸颊像是烧起来那般滚烫,手脚亦是发烫,连皮肤底下的血液好似都是烫的。
姜云岁站起来,迎面吹了吹湖边吹来的冷风。
脸上滚烫的温度似乎降了几分。
可她四肢依然渐渐无力了起来。
她勉强稳住神色,跟在裴闻身后。
宋砚璟望着她的侧脸,盯着她耳后那颗小痣看了半晌,长廊拂来的风好似特意将她周身的软香送到了他身边。
宋砚璟忽然想到那日在大理寺的牢狱中,她明明怕得要紧,还是一边发抖一边走进了地牢深处。
血腥味浓,几次她想吐,都生生忍了下来。
中途窜出几只小老鼠,将她的脸都给吓白了。
宋砚璟眼中的姜云岁是个胆子很小的、万分随遇而安、没什么追求的小郡主,可是这样的人也很好摆布。
因为她足够听话,尤其是听皇后娘娘的话。
就是不知道今天这桩连环计,是她自愿的,还是皇后娘娘半是逼迫半是诱哄。
姜云岁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软,脸上热热的,浑身也热热的。
她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,已然猜到了是怎么回事。
她断不能当众出丑,忍着身体里一阵接着一阵的潮涌,眼睛里沁出了泪来,她掐紧了手指,强撑着清明的意识同裴闻走到宫门前。
宋府的马车在宫道旁等候许久,小厮随从亦是早早就等候在此。
宋砚璟随手将腰间的牌子交给随从,“你拿着牌子去大理寺走一趟,雍城带来的那个人,送到府上来。”
“是。”
宋砚璟的小院子里有一间私牢。
旁人不知道。
也找不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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