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裴某从不做后悔的事。”裴闻的脸色很平淡,语气也极其淡漠。
裴闻从皇后的宫里出来已近晌午,高悬于顶的烈日,金光刺眼。
裴闻站在刺眼的阳光里,周身还是一阵阵森冷的寒意,指尖温度冰冷。
宫外的马车,等候多时。
裴闻在宫门前遇上了赵景淮,小将军身上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。
男人一身黑衣,抱着剑,冷着脸,“皇后又找你求情了?”
裴闻嗯了
声。
赵景淮一声冷嗤,毫不留情嘲弄道:“她竟然也好意思开这个口,那本账单里国公府牵扯的人分明最多,人心不足蛇吞象,贪了那么多不该贪的银子,早就被阎王索命。”
裴闻神色淡淡,对这件事已经没什么兴趣:“宋砚璟已经带着人去国公府抓人了。”
赵景淮抬了下眉:“落在宋砚璟手里比死也好不了多少。”
宋砚璟的手段,他们是清楚的。
杀人不见血。
骇人听闻的刑罚,唯有他才能从容不迫的动起手。
每次从地牢里出来,宋砚璟都要用皂角洗好几遍手。
天生爱洁,却又常常到将人折磨的血肉模糊。
裴闻心情不大好,也不知是因为那个梦,还是别的什么,他的情绪看起来显然不高:“我回去了。”
赵景淮说完了话也未打算就离开,他跟上去,“我听说郡主这些日子同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少年走的很近。”
裴闻停下了步子,转过身来看向了他,男人抿直唇线,神色冰冷,“你如何得知?”
赵景淮抿了抿唇,“前两日,听我母亲提起过。”
裴闻又想起了那日她抓着他的袖口,眼里悬着泪,诚恳又认真同他说她是真心喜欢阮洵期的模样。
他抱着养大的人,心已经在旁人身上。
赵景淮绷着冷脸:“那人不还是你的师弟吗?”
裴闻应了个冷硬的字:“嗯。”
静默稍许,忍了半晌,赵景淮还是开了口:“他长得如何?”
裴闻先前并未特意观察过阮洵期的长相,只那日在瞧见他和姜云岁亲昵站在一起时,才多看了两眼,“尚且能过眼。”
“那就是不错。”赵景淮听了之后更为不悦,他顿了顿,接着问:“比起我呢?”
裴闻撩起眼皮,深深望了他一眼。
赵景淮不躲不闪,半分都不心虚,对上他的眼,“裴闻,是我长得讨小姑娘喜欢,还是你那个文文弱弱的师弟?”
赵景淮长得也是很俊俏的。
眉眼俊朗,少年意气。
裴闻面无表情,理都懒得理他。
赵景淮不服气,他自从知道这件事之后,心里就窜着火。
他知道,他对姜云岁,有不轨之心。
他想娶她。
好不容易等来了几回。
平白无故被一个从来没听说过的人横插了一脚,怎么会不让人恼火?
赵景淮昨天夜里擦拭了半夜的剑,若不是理智尚存,他都想要提着剑直接去砍下那个人的人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