万幸他们带了干粮,人又不少,便是被困在山中野庙,也还能受得了。
只是后来吃食也不够分,少年们饿着肚子,将硬邦邦的饼子留给她们,便是如此,还是饿了一天的肚子。
岑澜那时也饿得头晕目眩,没什么力气说话。
家中派来山里解困的人找到他们之前,她有气无力靠着殿中的大柱,半梦半醒时看见裴闻拿起随身带来的小刀,面无表情割破了手指头,一道深得几乎能看得见骨头的疤痕,血肉翻覆。
少年将手指伸到姜云岁的唇边,喂她喝下自己的血。
岑澜那时候心里就不是滋味,眼睛不瞎都能看得出来裴闻这是喜欢她。
岑澜一方面难以控制责怪姜云岁太娇气了,
饿上一两天是不会死人的,她还能心安理得喝了他的血,仿佛没有看见他脸色有多苍白。
从记忆中回笼,岑澜望着比起当年颜色更甚的少女,她实在不信裴闻会舍得和她疏离。
岑澜让姜云岁帮她打听,不过只是为了试探。
少女笑了笑,“你若是不方便,我也不好让你为难。”
岑澜说完这句又看了眼有些心不在焉的姜云岁:“我听她们说,你…”
话到一半,她欲言又止。
姜云岁眨了眨眼,“我怎么了?岑姑娘你有话直说。”
岑澜笑着摇了摇头:“没什么。”
不过是贵小姐们之间的传言。
都说郡主已经有了心上人,这些日子围着她喜欢的小郎君团团转,把王妃都气得不轻。
岑澜不急着问,姜云岁有了喜欢的人才好。
姜云岁对岑澜心里也有芥蒂,始终忘不掉上辈子她设计自己的事情,其实若非如此,她后来也没机会看清楚裴闻温和表面下偏执己见的一面。
姜云岁想到从前的事,心里就不舒服。
她勉强笑了笑,悄声无息转移了话题:“她们呢?”
岑澜亲昵握着她的手:“在那边,我带你过去。”
“好。”
虽然已经过了花开的时节。
岑府的后院还是花团锦簇的,底下人应当没少费心思。
纪善早早就坐了马车过来,许多天没见郡主,遥遥瞧见远远走过来的少女,放下手中的糕点,对她挥了挥手,“郡主。”
姜云岁朝她走了过去:“善善。”
纪善很喜欢郡主,这种喜欢莫约就是种没来由的眼缘。
纪善一把将她拉到自己身边,“我方才在前头看见世子了,是他送你过来的吗?”
姜云岁如实摇摇头,“不是。”
她都不知道今天裴闻也到了岑府,她现在已经没有起初那么害怕裴闻,他没受刺激发疯之前,勉强还算温和。
裴闻对她应也没什么想法。
若是还想像上辈子那样对她,更是万万不可能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