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闻的到来让姜云岁又觉得不自在起来。
她见了他下意识就是躲。
可是就像裴闻说的,她也不能躲他一辈子。
裴闻的脸色除了比平时苍白一些,看不出是个病人。
姜云岁站在门外,不太想进屋。
裴闻漆黑的眼眸定定朝她望来,没逼着她进屋,他慢慢走到她面前,看着她红润的气色,忽然间就笑了起来,看来他病了的这段日子,她过得确实很开心。
不似在他面前病恹恹的样子。
裴闻一把抓住她的手腕,又想到她在那些似是而非的梦里总是求着他放过她。
她那么脆弱。
裴闻在她回来之前就知道她今天救了人。差点还叫人伤着了。
不过没见她身上有伤,他倒也放下了心。
“往后不要随随便便就去救人。”裴闻冷着脸说起这句。
姜云岁觉得他这就是在针对自己,做什么他都觉得不喜欢,都要来为难她,救人本来是好事,凭什么不许她做?
“又不是人人都是你这样冷血无情的人。”
“嗯,我冷血无情。”裴闻微勾唇角,笑意冷然,实在算不上好看:“我冷血无情,阮洵期早就死在了牢狱里。”
姜云岁偏要和他作对:“我就是要救人,我又没有做错。”
她很不高兴的推开了他:“你不要管我。”
裴闻又好气又好笑,说话不大客气,“没人管你,你现在还能好好站在我面前说话吗?刀子可是不长眼的。”
姜云岁听得厌烦,“我就算被刀子劈了也不后悔。”
裴闻只不过是想让她不要将自己的安危不当回事,她却好像半句都不耐烦听,他说:“嘴硬。”
姜云岁不服气:“你也没好到哪儿去。”
裴闻没有反驳这句话。
两人闹得有点僵硬,多多少少有点不欢而散的意思。
裴闻最后是僵着脸离开她这里的,他生气归生气,想了又想,她便是再不乐意,再看她不顺眼,也不能离开。
还不是要乖乖留在她身边。
他就是仗势欺人,那又如何?
姜云岁被裴闻气得睡不好觉,翻来覆去熬了大半宿,第二天早晨若不是宜春叫了她两回,她都爬不起来。
“郡主,今天您还要去万福禅寺烧香。”
她从床上坐起来,慢慢才想起今天是十五,得去寺庙烧香。
每个月的初一、十五。
寺庙总是要更热闹,来礼佛的香客都比平日要多。
姜云岁从禅寺的宝殿内烧完香出来,迎面就见走廊那头的岑澜。
岑姑娘一如当初,落落大方。
一袭浅色的衫裙,唇角带笑,眉眼柔和。
岑澜也瞧见了她,主动上前来同她打招呼。
岑澜在外礼数周到,屈膝同姜云岁行了一礼,“郡主。”
姜云岁还是防着她的,论心眼她确实没有岑澜多,也远远没有她会为自己打算。换做是岑澜,恐怕不会让自己陷入一个不情不愿的婚事。
不过岑澜很喜欢裴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