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卫琇是太子,我可是皇帝。太子上面有人管着,我可没有。”卫晔说,“你看我不是想杀谁就杀谁?”
———没有人能为难他,所以逐东流也不需要感到难过。
他反问逐东流:“有人求到你面前了?”
卫修竹身死的时候,逐东流在人前现过身,所以卫国的朝臣必然知晓他身边有暗卫。
只不过……逐东流似乎天生脑子里比别人少几根筋,人又不爱到处活动溜达,除了卫晔,没人能找到逐东流,即使找到了,他们所说的那些利益交换,他也未必听得懂。
所以逐东流摇了摇头:“没有。”
“若是有人贿赂你,你就收下,然后将名字告诉我。”卫晔又重新取了一张纸铺开,“东西给刑罚司后就去玩吧。”
逐东流艰难地捋了捋卫晔说的话,贫瘠的脑子恍然大悟:“是阿宁说的……钓鱼、执法!”
“我是鱼饵,你、钓鱼。”逐东流兴高采烈起来,他是孩子心性,刚刚那一点难过转瞬便被抛之脑后,“钓鱼执法!咬钩,咔擦———”
卫晔:“……?”
他哑然,头痛地扶住额头:“在秋思郡跟着她时,别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学。”
好好一小傻子,别教的更傻了。
卫晔摆了摆手:“去吧去吧。”
于是逐东流便乐颠颠地出去了。
在从刑罚司出来后,太阳光重新照在身上,逐东流脸上的笑忽然就垮了,那一点浅薄的高兴过去后,他又开始难过了。
好奇怪啊……他都不知道自己在难过些什么,但就是好难过好难过。
和在秋思郡时看见那么多人在地上呻吟求救一样,又好像不一样。
“骗人的、卫晔也在、骗我。”半晌后,他颓丧地搭拉着肩膀,气鼓鼓道,“都骗我,都是、小狗。”
他从脖子上拉出一根细绳,绳子上拴着一个小竹筒,竹筒里有一张小纸条———那是一个联系地址。
“我也、骗你,算扯平。”逐东流按着那个地址,小声地嘟囔起来,“汪。”
“这地图是何方高人所绘?竟将萧国境内描摹得如此清晰!”巍城关军营中,边将激动得脸通红,“非深入萧国数十年游历绝不能成啊!”
“有此图辅助,我们拿下边境的把握又多了三分!”他有些拗口地念着他从未见过的名字,“这‘比例尺’,这‘等高线’,这‘地形剖面图’———多精准!多详细!多恰到好处!多贴心!”
他说着说着几乎要虎目含泪,恨不得拉着他们陛下的袖子求陛下把画图的人留下来给他们做军师。
“你收敛点!”少府程无忌实在是看不下去了,她大步向前,一把揪住边将的领子将他往后拖行了数十步,“别吓着陛下了!”
边将:“……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