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,你给我说清楚?!!”墨奴通红着双眸,“大祭司要我带他去瘴气林,但不小心中了毒。”巫月急急忙忙的冲上来,“中了什么毒?快说!我现在就去配解药。”墨奴神色迟疑,“大……大祭司所中的毒不止一种,是好几种毒虫加在一起的混合毒。”“你说什么?!”巫月瞬间骇然失色,一个箭步冲上去开始替季青临检查身体,可渐渐的,她额头上冒出了黄豆大小的汗珠,整个人都仿佛是被摄去了魂魄一样,毫无生气,“怎么会这样?”“你们抓我来不就是要给大祭司治病的吗?不如这次就用我的血试试?”岑爻很自然的开口。可没有任何一个人发现,他垂下的眼睫遮住了眸子里一闪而过淬着毒的阴冷的光。岑爻缓缓的掀起自己的袖子,只见上面纵横交错着好几道疤痕,新新旧旧的交织融杂在一起,看起来格外的刺目。“我不怕疼的,只要能够治好大祭司,能够早点让我回家……”岑爻咬着嘴唇,一脸的坚强,“取再多我的血都可以。”“哎呦呦,”三长老扭着腰肢,阴阳怪气,“好端端的一个人被弄成这个样子。”她很是不屑的看了一眼巫月,“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,这个供体带回来已经好多天了吧,圣女殿下到现在都还没有找到一个确实可行的方案吗?”巫月的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了起来,她紧紧的咬着嘴唇,血腥的味道不断的在口腔当中蔓延,可她却完全感觉不到疼痛,只觉得心中一阵阵的发凉。“师父……”巫月心口疼的厉害,她几乎都不敢再去看季青临一眼,她从来没有痛恨过自己如此的没用。她怎么能这么没用……巫月的眼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通红,眼底一抹极致的痛苦闪过,紧随其后,滚烫的泪珠就接连不断的涌了出来。“你还在哭什么?!”巫溪猛地一把松开了手里墨奴,提着巫月和岑爻的胳膊就要往外面走,“现在就去制蛊啊!你的蛊术不是最厉害了吗?”他们不惜违背师父的命令,从禁地里面找到了炼制长生蛊的方法,然后又用了五年的时间,才终于找到了适合蛊虫生长的供体。长生蛊,就如同它的名字一样,可以使人长生。只要能够成功练成长生蛊,把长生蛊载种到师父的身体里,那么,师父曾经受过的所有的伤都可以全部愈合,再也不用拖着病体躺在床上。虽然炼制长生蛊是祭司圣殿的禁术,可是师父眼看着已经没有了多少时日,他们别无他法,只能够铤而走险,拼死一搏。如今,师父身中多种剧毒,种种毒素堆积在一起,已然形成了一种毒性更为强烈的混合毒素,一般的解毒丸不会再起作用,再加上师父本就病弱的身体。如今,能够唯一救得师父性命的,就只剩下了长生蛊。但幸好,所有的东西都准备齐全,只需要把蛊虫炼制出来。可巫月却还在这里哭哭啼啼。巫溪浑身肃煞之气翻涌,整个人怒火中烧,“哭能解决问题吗?!”“现在就去……”还不等巫溪带着两个人走出房门,巫月眼底骤然爆发出一股死寂,犹如即将衰败而亡的花,透露着深深的绝望。一股莫名的情绪在刹那间涌上心头,巫溪指尖越收越紧,身体止不住的颤抖,“你这是什么意思?”“没有时间了……没有时间了,你明白吗?!”肆意的泪水淌了巫月满脸,她的双手死死的揪着巫溪的衣襟,好似某种濒死的无助的兽类,“来不及了……”心脏仿佛被某种东西给攥紧了,不断的拉扯着,疼的巫月几乎快要说不出话来,“毒素已经进入了心脏,来不及制蛊了……”就算把长生蛊制出来,师父的身体也撑不住蛊虫安家。巫溪的身体一瞬间僵住,一种难以言说的冰冷寒意从四肢百骸游走遍他的全身,几乎冻住了他的灵魂。他手上的力道陡然一松,身体完全不受控制的倒了下去,眼底的一片骇然之色,“不可能……”“怎么会来不及呢?”他不断地呢喃着,浑身狼狈。却突然,巫溪又好似发了狂,他猛地一下站起身体冲到了季青临的床边,不信邪一般颤抖着手探上了对方的手腕。“来得及,一定来得及,肯定会有办法的……”然而,就在他探查到季青临身体确切情况的刹那间,他感觉自己的心口骤然间被人给大力的撕裂了。同时还有密密麻麻的惶恐和不安如潮水一般,齐齐的向他涌了过来,几乎都快要让他窒息。